首页 > 儒林外史 > 第33章 匡超人高兴长安道牛布衣客死芜湖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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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乃嘉靖九年八月初三日,气候尚热。老衲人忙取银子去买了一具棺木来,拿衣服替他换上,央了几个庵邻,七手八脚,在房里入殓。百忙里,老衲人还走到本身房里,披了法衣,拿了手击子到他柩前来念《往生咒》。装殓伏贴,老衲人想:“那边去寻空位?不如就把这间堆柴的屋腾出来与他停柩。”和邻居说了,脱去法衣,同邻居把柴搬到大天井里堆着,将这屋安设了棺木。取一张桌子,供奉香炉、烛台、魂幡,俱各伏贴。老衲人伏着灵桌又哭了一场。将世人安在大天井里坐着,烹起几壶茶来吃着。老衲人煮了一顿粥,打了一二十斤酒,买些面筋、豆腐干、青菜之类到庵,央及一个邻居烧锅。老衲人本身安排伏贴,先捧到牛布衣柩前奠了酒,拜了几拜,便拿到后边与世人打散。老衲人道:“牛先生是个异村夫,本日回顾在这里,—些甚么也没有。贫僧一小我,支撑不来。阿弥陀佛,倒是起动众位施主来忙了恁一天。削发人又不能备个甚么肴馔,只得一杯水酒和些素菜,与各位坐坐。各位只当是做功德罢了,休嫌怠慢。”世人道:“我们都是炊火邻居,遇着如许大事,理该效力。却又还破钞教员父,不当人子。我们世民气里都不安,教员父怎的反说这话?”当下世人把那酒菜和粥都吃完了,各自散讫。

那日定更时分,老衲人晚课已毕,正要关门,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,右手拿着一本经折,左手拿着一本书,进门来坐在韦驮脚下,映着琉璃灯便念。老衲人不好问他,由他念到二更多天,去了。老衲人关门睡下。次日这时候,他又来念。连续念了四五日。老衲人忍不住了,见他进了门,上前问道:“小施主,你是谁家后辈?因甚每晚到贫僧这庵里来读书,这是甚么原因?”那小厮作了一个揖,叫声“教员父”,叉手不离方寸,说出姓名来。只因这一番,有分教:

到那一日,大吹大擂,匡超人纱帽圆领,金带皂靴,先拜了给谏公佳耦,一派细乐,引进洞房。揭去方巾,见那新娘子辛蜜斯真有沉鱼落雁之容,闭月羞花之貌。人物又斑斓,嫁妆又划一,匡超人此时恍若亲见瑶宫仙子、月下嫦娥,那灵魂都飘在九霄云外去了。自此,珠围翠绕,晏尔新婚,享了几个月的天福。

匡超人取定告终,也便清算行李上船。当时先包了一只淌板船的头舱,包到扬州,在断河头上船。上得船来,中舱先坐着两小我。一个老年的,茧绸直裰,丝绦朱履,一其中年的,宝蓝直裰,粉底皂靴,都戴着方巾。匡超人见是衣冠人物,便同他拱手坐下,问起姓名。那老年的道:“贱姓牛,草字布衣。”匡超人闻声景兰江说过的,便道:“久仰!”又问那一名。牛布衣代答道:“此位冯先生,尊字琢庵,乃此科新贵,往京师会试去的。”匡超人道:“牛先生也进京么?”牛布衣道:“小弟不去,要到江上边芜湖县处所寻访几个朋友,因与冯先生相好,偶尔同船。只到扬州,弟就告别,另上南京船,走长江去了。先生仙乡贵姓,今往那边去的?”匡超人说了姓名。冯琢庵道:“先生是浙江选家。尊选有好几部弟都是见过的。”匡超人道:“我的文名也够了。自从那年到杭州,至今五六年,考卷、墨卷、房书、行书、名家的稿子,另有《四书讲书》、《五经讲书》、《古文选本》……家里有个账,共是九十五本。弟选的文章,每一回出,书店定要卖掉一万部,山东、山西、河南、陕西、北直的客人,都争着买,只愁买不到手。另有个拙稿是前年刻的,现在已经翻刻过三副板。不瞒二位先生说,此五省读书的人,家家昌大的是小弟,都在书案上,香火蜡烛,供着‘先儒匡子之神位’。”牛布衣笑道:“先生,你此言误矣!所谓‘先儒’者,乃已经归天之儒者。今先生尚在,何得如此称呼?”匡超人红着脸道:“不然。所谓‘先儒’者,乃先生之谓也!”牛布衣见他如此说,也反面他辩。冯琢庵又问道:“操选政的另有一名马纯上,选手何如?”匡超人道:“这也是弟的老友。这马纯兄理法不足,才华不敷,以是他的选本也不甚行。选本总以行动主,如果不可,书店就要亏蚀。唯有小弟的选本,外都城有的。”相互谈着。过了数日,不觉已到扬州。冯琢庵、匡超人换了淮安船,到王家营起旱,进京去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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