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儒林外史 > 第3章 说楔子敷陈大义借名流隐括全文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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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冕自此只在秦家放牛,每到傍晚,回家跟着母亲歇宿。或遇秦家煮些腌鱼、腊肉给他吃,他便拿块荷叶包了来家,递与母亲。每日点心钱,他也不买了吃,聚到一两个月,便偷个空,走到村塾堂里,见那闯书院的书客,就买几本旧书。日逐把牛拴了,坐在柳阴树下看。

正存想间,只见远远的一个夯汉,挑了一担食盒来,手里提着一瓶酒。食盒上挂着一块毡条。来到柳树下,将毡铺了,食盒翻开。那边走过三小我来,头带方巾,一个穿宝蓝夹纱直裰,两人穿玄色直裰,都有四五十岁风景,手摇白纸扇,徐行而来。那穿宝蓝直裰的是个瘦子,来到树下,尊那穿玄色的一个胡子坐在上面,那一个瘦子坐在对席——他想是仆人了——坐鄙人面把酒来斟。吃了一回,那瘦子开口道:“危老先生返来了,新买了室第,比京里钟楼街的屋子还大些,值得二千两银子。因老先生要买,房东人让了几十两银卖了,图个名誉面子。前月初十搬场,太尊、县父母都亲身到门来贺,留着吃酒到二半夜天。街上的人,那一个不敬!”那瘦子道:“县尊是壬午举人,乃危老先生弟子,这是该来贺的。”那瘦子道:“敝亲家也是危老先生弟子,现在在河南做知县。前日小婿来家,带二斤干鹿肉来见惠,这一盘就是了。这一回小婿再去,托敝亲家写一封字来,去晋谒晋谒危老先生。他若肯下乡回拜,也免得这些乡户人家放了驴和猪在你我田里吃粮食。”那瘦子道:“危老先生要算一个学者了。”那胡子说道:“闻声前日出京时,皇上亲身送出城外,携动手走了十几步,危老先生再三打躬辞了,方才上轿归去。看这风景,莫不是就要仕进?”三人你一句,我一句,说个不了。

一日,正和秦老坐着,只见外边走进一小我来,头带瓦楞帽,身穿青布衣服。秦老驱逐,叙礼坐下。此人姓翟,是诸暨县一个头役,又是大班。因秦老的儿子秦大汉拜在他名下,叫他干爷,以是常时下乡来看亲家。秦老仓猝叫儿子烹茶,杀鸡、煮肉款留他,就要王冕相陪。相互道过姓名,那翟大班道:“这位王相公,可就是会画没骨花的么?”秦老道:“便是了。亲家,你怎得晓得?”翟大班道:“县里人阿谁不晓得!因前日本县老爷叮咛,要画二十四幅花草册页奉下属,此事交在我身上。我闻有王相公的大名,故此一径来寻亲家。本日有缘,遇着王相公,是必操心大笔齐截画。鄙人半个月后,下乡来取。老爷少不得另有几两润笔的银子,一并送来。”秦老在旁,实在撺掇。王冕屈不过秦老的情,只得应诺了。回家用心企图,画了二十四幅花草,都题了诗在上面。翟头役禀过了本官,那知县时仁收回二十四两银子来。翟大班扣克了十二两,只拿十二两银子送与王冕,将册页取去。时知县又办了几样礼品,送与危素,作候问之礼。

危素受了礼品,只把这本册页看了又看,爱玩不忍释手。次日,备了一席酒,请时知县来家称谢。当下酬酢已毕,酒过数巡,危素道:“前日承老父台所惠册页花草,还是前人的呢,还是现在人画的?”时知县不敢坦白,便道:“这就是弟子治下一个乡间农夫,叫做王冕,年纪也不甚大。想是才学画几笔,难入教员的法眼。”危素叹道:“我门生出门久了,故里有如此贤士,竟坐不知,可为忸捏。此兄不但才高,胸中见地大是分歧,将来名位不在你我之下,不知老父台能够约他来此相会一会么?”时知县道:“这个何难?弟子出去,即遣人相约。他闻声教员相爱,天然喜出望外了。”说罢,辞了危素,回到衙门,差翟大班持个侍生帖子去约王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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