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祥甫又说:“孩子大了,本年要请一个先生。就是这观音庵里做个书院。”世人道:“俺们也有好几家孩子要上学。只这申老爹的公子,就是夏老爹的令坦,夏老爹时候有县主老爷的牌票,也要人认得字。只是这个先生,须是要城里去请才好。”夏总甲道:“先生倒有一个。你道是谁?就是咱衙门里户总科提控顾老相公家请的一名先生,姓周,官名叫做周进,年纪六十多岁,前任老爷取过他个头名,却还未曾中过学。顾老相公请他在家里三个年初,他家顾小舍人客岁就中了学,和咱镇上梅三相一齐中的。那日从学里师爷家迎了返来,小舍人头上戴着方巾,身上披着大红绸,骑着老爷棚子里的马,大吹大打,来到家门口。俺合衙门的人都拦着街递酒。掉队请将周先生来,顾老相公亲身奉他三杯,尊在首席。点了一本戏,是梁灏八十岁中状元的故事。顾老相公为这戏,内心还不大喜好,掉队戏文内唱到梁灏的门生倒是十七八岁就中了状元,顾老相公晓得是替他儿子发兆,方才喜了。你们若要先生,俺替你把周先生请来。”世人都说是好。吃完了茶,和尚又下了一箸牛肉面吃了,各自散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