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儒林外史 > 第70章 徽州府烈妇殉夫泰伯祠遗贤感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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磨难相扶,更出武勇之辈。

走到半路,王玉辉饿了,坐在点心店里。那猪肉包子六个钱一个,王玉辉吃了,交钱出店门。渐渐走回饭店,天已昏黑,船上人催着上船。王玉辉将行李拿到船上,幸亏雨未曾下的大,那船连夜的走。一向来到邓尉山,找着那朋友家里。只见一带矮矮的屋子,门前垂柳掩映,两扇门关着,门上贴了白。王玉辉就吓了一跳,忙去拍门。只见那朋友的儿子,挂着一身的孝,出来开门,见了王玉辉,说道:“老伯如何本日才来?我父亲那日不想你,直光临回顾的时候,还念着老伯未曾得见一面,又恨未曾得见老伯的全书。”王玉辉听了,晓得这个老朋友已死,那眼睛里热泪纷繁滚了出来,说道:“你父亲几时归天的?”那孝子道:“还未曾尽七。”王玉辉道:“棺木还在家哩?”那孝子道:“还在家里。”王玉辉道:“你引我到棺木前去。”那孝子道:“老伯,且请洗了脸,吃了茶,再请老伯出去。”当下就请王玉辉坐在堂屋里,拿水来洗了脸。王玉辉不肯等吃了茶,叫那孝子领到棺木前。孝子引进中堂。只见中间奉着棺木,面前香炉、烛台、遗像、魂幡,王玉辉恸哭了一场,倒身拜了四拜。那孝子谢了。王玉辉吃了茶,又将本身盘费买了一副香纸牲醴,把本身的书一同摆在棺木前祭奠,又恸哭了一场。住了一夜,次日要行,那孝子留他不住,又在老朋友棺木前告别,又大哭了一场,含泪上船。那孝子直送到船上,方才归去。

王玉辉道:“弟子在学里也做了三十年的秀才,是个迂拙的人。往年就是本学教员,弟子也不过是公堂一见罢了。现在因大教员和世叔来,是两位大名下,以是要经常来聆教员和世叔的经验。要请教员不认做大抵学里弟子,竟要把我做个受业弟子才好。”余大先生道:“老哥,你我老友,何出此言。”二先生道:“一贯晓得吾兄贫寒,现在在家可做馆?长年何故为生?”王玉辉道:“不瞒世叔说,我平生立的有个志向,要纂三部书嘉惠来学。”余大先生道:“是那三部?”王玉辉道:“一部礼书,一部字书,一部乡约书。”二先生道:“礼书是如何样?”王玉辉道:“礼书是将三礼分起类来,如事亲之礼、敬长之礼等类。将经文大书,上面采诸经子史的话印证,教后辈们自幼习学。”大先生道:“这一部书该颁于学宫,通行天下。叨教字书是如何样?”王玉辉道:“字书是七年识字法。其书已成,就送来与教员细阅。”二先生道:“字学不讲久矣,有此一书,为功不浅。叨教乡约书如何?”王玉辉道:“乡约书不过是添些仪制,劝醒愚民的意义。弟子因这三部书,整天手不断披,以是没的工夫做馆。”大先生道:“几位公郎?”王玉辉道:“只得一个小儿,倒有四个小女。大小女守节在家里,那几个小女,都出阁不上一年多。”说着,余大先生留他吃了饭,将弟子帖子退了不受,说道:“我们老弟兄要经常屈你来谈谈,料不嫌我苜蓿风味怠慢你。”弟兄两个一同送出大门来,王先生渐渐回家。他家离城有十五里。

次日,两人出南门。邓质夫带了几分银子把与看门的,开了门。进到正殿,两人瞻拜了。走进后一层,楼底下,迟衡山贴的祭奠仪注单和派的执事单还在壁上。两人将袖子拂去尘灰看了。又走到楼上,见八张大柜关锁着乐器、祭器,王玉辉也要看。看祠的人回:“钥匙在迟府上。”只得罢了。下来两廊逛逛,两边书房都看了,一向走到省牲所,还是出了大门,别过看祠的。两人又到报恩寺顽顽,在琉璃塔下吃了一壶茶,出来寺门口酒楼上用饭。王玉辉向邓质夫说:“久在客边烦了,要回家去,只是没有川资。”邓质夫道:“老伯怎的如许说?我这里摒挡川资,送老伯回家去。”便备了饯行的酒,拿出十几两银子来,又雇了轿夫,送王先生回徽州去。又说道:“老伯,你虽去了,把这余先生的书交与小侄,等各位先生返来,小侄送与他们,也见得老伯来走了一回。”王玉辉道:“这最好。”便把书子交与邓质夫,起家归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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