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那个俄然在静夜吹响笛声?她……她竟还敢来寻他!
云晚箫自知临时难保安然,只能安然相迎,先对付阿禄心底的疑虑,再寻机动手,因而一边捂住肩头,一边嘲声道:“迦叶女人不顾统统来寻你,竟是如许的了局,天下男儿,公然凉薄者多,有情者少。”
阿禄俄然脱手,掐住了云晚箫的脖子,“你……是想死么?”
倏然,悠悠骨笛响,声声催肉痛。
“禄……”这一次,迦叶心忍住了想问的话,噙着泪光瞧着让她思念了好久、好久的豪杰,俄然感觉,相互之间竟然陌生如此,竟能让他说出――她是大王的女人!
阿禄的神采变得很丢脸,就像是冰霜上又淋了油、点了火,阴晴不定,反正都是好事。
“迦叶女人莫怕,你是吐蕃王的女人,他是臣子,不敢对你如何,我不过是个大唐游商,现在两邦反目,他杀我也是理所当然。”云晚箫脸上反倒是云淡风轻的笑,“只是这等不仁不义之举,如果传入了吐蕃王耳中,敢问天下有哪个天子敢用不仁不义之报酬将?鄙人不免为吐蕃王担忧,会不会有朝一日,你会一样对他……”
“迦叶女人,本日我为你身故,你被他出售给吐蕃王,既然命该如此,你可要记得,他日侧卧天子身畔,提示吐蕃王一句,防备此人!”云晚箫横眉相对,涓滴不惧――这一刀,阿禄没有直接要她的命,足见阿禄毕竟是动容担忧云晚箫所言之话。
还记得,南诏青山延绵,六合如画,他拥她入怀,指天盟誓……
“放开我……”阿禄狠狠抽手,松开云晚箫的刹时,转头对着愣在原地的吐蕃将士吼道,“你们都滚出去!”
“慢!”阿禄沙哑的声声响起,只见他走了过来,大手狠狠拍在云晚箫肩头,直震得云晚箫痛得龇牙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本来……咳咳,吐蕃所谓的豪杰,便是用女人来换名誉的豪杰,如此,鄙人受教了!”云晚箫持续冷声出口,句句直刺阿禄的心,“我美意送迦叶女人入营,竟遭殛毙,迦叶女人一心待你,竟遭你弃之调换光荣,如此不仁不义,你算哪门子的豪杰?”
“禄!你放开恩公!他为了救我,被野狼咬伤了!”迦叶心惶恐非常地抱住阿禄的手臂,用云晚箫奉告她的话,说给阿禄听,“你奉告我,你究竟如何了,你的声音如何会变成……”
“唰!”
迦叶心身子一颤,不敢信赖地看着阿禄,更不敢信赖听到的声音,出自面前这个熟谙的男儿,“你的声音……”
更记得,弯刀霍霍,刀刀追命,那给他颈上一刀之人,恰是美人的生父、南诏一个小部族长……
吐蕃将士颤巍巍地跪了下去,一边点头,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封狼皮信,“末……末将怎敢打搅将军……只是这君令来得甚急,末将……末将……”
这是他南诏之行,最后的收成,也是最后听到的南诏人说话。
“得令!将军!”
“嫁给大王……不就是你所要的么?”阿禄咬牙自语,手背上的青筋突现,只见他紧紧抓牢狼皮信,好似要将手中的狼皮捏得粉碎,“你……想跑到那里去?”
俄然,一员吐蕃将士掀帘而入,惊扰了正自入迷的吐蕃主帅――阿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