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坠崖?”那声音俄然一滞,一只手挑起了面前的红纱帐。“信在那里,拿来给我。”
下坠之力岂止千斤,骨链也只是凡铁铸就,底子就撑不住两人身形,严漠也未曾想凭这根链子撑住,只听啪的一声脆响,链身断碎,他就如一只疾奔的山羚,悄悄巧巧落足于岩壁之上。
非论是多大的动静,美人还从未见过尊主有过如此反应,心中一凛,她缓慢递上了纸条。男人伸手接过,细心又看了一遍,俄然大笑起来。
“糟糕!”
红色药丸飞将过来,廖老三忙不迭接在手中,一口吞下,也顾不得腥臭难闻的味道,盘腿就开端运功疗毒。这边好不轻易温馨下来,妖书发展长叹了口气,所谓人算不如天年,现在之计只能尽快向楼主禀报其间产生的事情了。
伴跟着一阵树枝断裂的脆响,百丈坠力层层化解,终究变作一片落羽,轻飘飘踩在地上,但是这下并未站稳,严漠身形一晃,噗的一口血箭喷了出来,踉跄几步跪倒在地。肩头、脊背已被鲜血渗入,这绝壁峭壁也榨干了他浑身内力,现在莫说走动,就连站都已经站不稳了,仅剩那点力量,也不过是让怀中之人稳稳落在地上。
天气已晚,晋阳城内还是歌乐一片。此时间隔苏老爷的寿诞另有个把月,但是毕竟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,某些路途悠远的客人已经连续到达,纷繁在城中的堆栈住下,让这座本就繁华昌隆的大城,更添几分喧哗。
比拟之下,蚺婆的“运气”却要好很多,大抵是尸身重量不敷,只沿着崩塌的断面滑下几尺,并未真正坠崖,但是捞到她的尸身又有何用?楼主交代的但是“留下那黑衣人的性命”,难不成他现在还能再变出个酷似姚浪的男人吗?
百丈之崖看起来让人生畏,坠落却不到盏茶工夫,未几时便已靠近谷底,深深吸了一口气,严漠把怀中之人紧紧按在肩头,足尖一点,俄然拔地而起。山崖底部有几棵稀少树木,他的落足之处便是此中一棵大树的树梢顶端,只听喀嚓一声,树枝回声折断,但是一股弹力从足下传来,严漠身形一缓,已纵身落在另一根树枝之上。
这话说的粗鄙,听起来却不像是发怒,说不出的古怪。美人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颅,不敢插口。
跪在地上喘了半天,严漠终究伸出颤抖手指,探了探身侧那人的鼻息,固然微不成查,却另有些许热意。难不成他最后一击也未杀死蚺婆?心中有些测度,却也无从考证,严漠伸脱手,用自家还算洁净的袖口拭去对方脸上的血污,他本能够挑选袖手旁观,乃至回身而去,却恰好拼上半条性命,也只为留住此人一线朝气……
只是几步间隔,妖墨客身形一晃,便已赶到崖边,但是此时那里还能拉住两人,只见那两道身影飞速坠下,消逝在视野绝顶。这山崖陡如刀削,足有百丈,日暮暗淡,幽深峡谷如同猛兽敞开的血盆大口,除了嶙峋山石外,连山松、蔓藤都未几见,跌落山崖,别说留下命来,怕是尸都城要摔成肉泥了吧。
说着,他伸手从袖中摸出一粒药丸,扔给了人熊:“这是之前蚺婆给我的避毒药,估计也有点感化。”
中了猛毒,又搏命搏杀很久,莽汉身重的剧毒现已入血入骨,那里还能忍得住,哭鬼狼嚎似得叫了起来。妖墨客心中一阵烦乱,却也不敢直接取了廖老三的性命,已经折了个鹤翁,再丢了面前这个混账,怕是没法跟楼主交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