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一向下了两、三个时候,待到入夜才真正停下,两人已经早早休整结束,雨一停就持续上了路。
严漠看了他一眼,也不答话,径直走了畴昔。
头顶是雨过后的艳阳清空,脚下是轰鸣作响的滚滚污流,这一刻,船上坐着的两人仿佛浮在了空中,唯有一叶孤舟让他们紧密相连。
作者有话要说:出门玩的很高兴,但是实在太累明天就没更成QAQ
这里河面宽窄实在不好判定,但是沈雁本身的内力多寡却不丢脸出,祛毒以后只在鬼医那边停了两日,就算是铁打的人都不成能规复如初,更别提他这个方才死里逃生的重伤之人。这百里奔驰下来,别说面上的气色,体内的真元,他就连身上的衣衫都比严漠狼狈几分。
“走乏了,找个处所过江吧。”严漠的声音微冷,有点不容回绝的意义。
那一幕是美的,美到足以印在他脑海当中,久久未曾散去,如果当日就如此死去,他这个荡子想来也不会有多懊丧。可惜,事与愿违……
沈雁不由一愣,但是看了眼就在不远处的河岸,也堆起了笑容:“是啊,此处河面较窄,是个渡江的好去处。”
连死都不怕,他现在又在怕甚么?严漠手中微微一紧,捏的竹篙收回了嘎吱轻响。固然鲜艳高悬,他还是想起了被药烟覆盖的那段光阴,过分冗长,过分清楚的几日几夜。他想起了那具冰冷生硬的躯体,是如安在自家身下渐渐柔嫩发热,但是对方面上却始终没有带出情感,只是眉峰微皱,嘴唇抿紧,就算被悠长的伐挞,连四肢都开端颤抖,他也始终咬紧牙关,不肯睁眼,亦不肯收回半声轻呼。
只是个漫不经心的行动,沈雁却俄然想起了阿谁遍及雾气的月夜,想起了那只搭在船头的白净手掌。当时他身重蛊毒,五感尽丧,早已嗅不出花香,看不清月明,但是那人离得他如此之近,近到像是能触到他体内披发的热度,听到那沉稳如昔的心跳,浑浊的黄河水感染在他身上,仿佛也变成最为凌冽的天露,顺着那白净得空的躯干点滴滑落。
渔村就在三里外,是个不大的小村庄,靠水吃水,世代都是渔猎为生。只是村民长年在河上捕鱼,对黄河熟稔非常,现在恰逢暴雨发水,河水别提有多湍急,沈雁在村中找了一圈,竟然没有一个肯载他们过河。
严漠的眉峰不由微微一紧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雁并不会水,但是他一样也晓得,那人毫不会怕戋戋一条凶河。即便面对噬心的毒蛊,这男人也从未暴露半点惧色,反而在阿谁月夜蛊发的时候纵声大笑,笑声中有遮不住抹不掉的桀骜和萧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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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呢?是否在本身面前,他再也不会纵声大笑,不会称心清闲,只是带着那张浅笑的面具,但是在本身不重视的时候,如此悄无声气的白了神采,僵了身形……
船至半空,其力欲竭,但是身下巨木带起的旋涡还未消逝,若此时下坠,只能落得个船覆人亡的了局,严漠身形已经绷作了一张强弓,脸上却没有暴露半丝镇静神采,在船儿飞至顶点,正欲落下之时,他手中竹篙急如闪电,又是一点,打在了那棵大树尾部。巨木如同被重锤击中,竟然平空半转,由横作纵,在江心打了个转儿。跟着这半圈翻转,掀起的旋涡也被树干抹平,划子轰然落在了不远处的水面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