荡子笑了起来:“严兄,辛苦啦。”
跟着这句话,赤条条的身形跃入了水中,连一个水花都未溅起便消逝不见。老夫看到这景象不由暴躁了起来:“客长,这但是河心啊!如何能随便跳到河里,谨慎龙王……”
前路苍茫,后路凶恶,荡子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,但是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具有传染力,像是这些艰巨险阻只配做佐酒小菜,阻不得他足下脚步。
看到沈雁脸上的笑容,严漠眼中的戾气也不由一缓,开口问道:“不追吗?”
严漠却可贵的挑起了唇角,暴露个模糊笑容:“小时候跟徒弟学武,不让吃肉,只能本身下河抓鱼。”
“渡河,去云台山找个朋友,治治身上的蛊毒。”站都站不稳了,沈雁还是未曾求救,只是淡淡笑着,说着本身的筹算。
“严兄。”一个嘶哑和顺的声音唤住了他,荡子手上悄悄一挥,“不嫌弃的话,用它吧。”
彻夜,就有两个胆小妄为的男人,想冒然探一探这条污流的根底。
严漠唇边不由也滑出星点笑容:“还能走吗?”
“买命钱,不嫌贵的。”沈雁咧嘴一笑,“更别说我身上的银子都当暗器抛弃了,现在想找锭银子怕都困难。”
“怕是要借一点力。”
又是轻功飞掠,又是冒死战役,沈、严二人早就怠倦不堪,现在上了船,天然要盘膝运功。在这安好的水雾微风声包裹下,连入定都变得如同堕入沉眠。撑船的老夫最开端还絮干脆叨说些甚么,但是船越往河心滑去,他的话也就越少,像是怕打断恶龙的好梦。
严漠看了眼甩出玉佩的荡子:“都要用玉了?”
严漠点了点头:“我送你过河。”
荡子的神采很糟,已经不能用惨白描述,看起来另有几分将死之人的青乌。但是他的笑容如此竭诚,就连那双敞亮的眸子中都蕴满笑意,像是面前站着的是他久别相逢的老友,而非萍水相逢的路人。
这时,尸身落水的声音才突然响起,但是只是一个水花,河面就再次归于安好。抚剑坐在船头,沈雁有些入迷的望向天上满月,前次弄月是在何年何月了?俗世骚动,仿佛连他这个荡子都没了花前月下的心机,现在命在朝夕,如何又俄然沉沦起了如此曼妙的月影。
沈雁愣了半晌,终究也笑了出来,“可惜本日未曾带酒,不然必与严兄痛饮一杯。”
看了眼那柄短剑,严漠悄悄一笑:“等我返来。”
草棚里,满脸皱纹的老船家哆颤抖嗦的要求道:“客长,这段河口是不能夜渡的啊!老夫在河边撑了四十年的船,这端方就没人敢破。我们这河里但是住着龙王爷的,夜里吸口气,便能把船淹没,我这真是……”
这两字的重量任谁都能听出,严漠却未放在心上,反而问道:“你现在筹办去哪儿?”
“智信任我把遗书和证物一起交给少林方丈,还让我给方丈带一句话,说凶手并非沈雁。”严漠随口接到。
严漠从水中浮了出来,悄悄跃上船头。就算经历死斗,他身上亦然没有感染半点血腥,白净均匀的肢体上挂满了水珠,连红色裈裤都变得近乎透明,黏在了身上。悄悄甩了一把手臂上的水珠,严漠伸脱手:“剑还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