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漠并不笨拙,当然能发觉到那密切背后的躲闪。他也晓得沈雁有个“荡子”诨名,想必长年沉沦花丛,片羽不沾。但是晓得归晓得,真正见到之时,贰心中还是莫名燃起了一团肝火,像是属于本身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窥测。
看来沈雁此次料得不错,此处里确切没有安插摘星楼的人马,现在仓促追来的恐怕是从岱县派出的密探,才会用这等低劣的假装身法,比及转头好好审一审此人,也能顺藤摸瓜找出些东西。
“沈兄,你可有甚么高见?”
当那身着黑衣的冷峻男人,踏着月色从远方款款走来时,沈雁的琴音乱了,只是铮铮两声,却乱的他不得不推开琴案,奏不下去。之前还仿佛常态的密切,多出了几分决计而为,放在她腰侧的那双手也有些失了力度,让她觉出一丝疼痛。最要命的则是,那双永久含情带笑的眸子,再也不肯停驻在自家身上,也偶然于院中环肥燕瘦的诸般美人,而是如有若无的望向阿谁一向面若寒霜的男人。
“多虑甚么?”秦卿也笑了笑,眼中却没甚么笑意:“那位严公子生得可真漂亮,面如冠玉,身姿风骚,莫说是上面那些端茶送水的婢子,就算是奴家多看两眼,也不由心生倾慕呢。只可惜他为人过分冷峻,不知是不爱我们这些庸脂俗粉,还是另有所爱,不近女色呢?”
看到两人这含混姿势,是个男人都该懂他们刚才在做些甚么,严漠的神采更黑了,声音中不带半丝温度:“扰了两位的功德,还请秦大师过目,此人是不是你院中的仆人。”
只听哐啷一声巨响,那人已经砸破了窗棂,直接飞进屋中。像是被这从天而降的男人惊到,厅阁中传来几声短促的尖叫,严漠脚步不断,闯进了阁中。
严漠不由冷哼一声,直接把提在手中的探子扔了出去。
既然已经摸透了对方的行迹,严漠那里还肯担搁,直接飞身跳了下去。这一下轻如落羽,却连半点声音也未收回,几步走到那人背后,他伸手一点,直接把人放到在地。点倒了人,又仔细心细把那贼人搜了一遍,拿掉他藏在怀中的毒物,又在对方脸上抹了一把,擦去他面上的假装,严漠才拎起对方的衣领,向来处走去。
之前被人请去薄雪斋,严漠只道沈雁找他筹议对于摘星楼的体例。但是真去到那边,见到了一幕浓情密意的场面。沈雁身边有人,还是位容色俱佳,又含情脉脉的风尘女子,目睹两人的默契姿势,他的表情俄然就不如何好了。若真只是要问话,又何必摆出那样的场面,做出那样的姿势。在饮下那杯松醪酒时,他在沈雁那双通透的眸子中,看到一些恨不得拒他于千里以外的东西。
“那群端茶送水的小厮当中。”
“拯救之恩?”秦卿稍稍坐直了身形,一双明眸细细打量了沈雁一番,点绛樱唇上挑起一丝玩味笑意,“本来与你有拯救之恩,就会乱了你的心神呢。”
那两位婢女毫不踌躇,低头领命。严漠却没有看向这些人,反而直直的望向方才坐起家的阿谁男人。
秦卿并不在乎严漠的冷酷,反而悄悄嗯了一声,伸出玉手拍了两下,从人群中立即闪出两位穿戴褐色罗裙的女子,她淡淡一指天井中的统统人,冲那两人叮咛道:“都先把守起来,等会查上一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