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意便又留下来给蒙学馆小童们讲了小半日故事。小孩子都还不晓得怕人，快意一边讲他们一边天南海北不着边沿的发问，话题稚嫩又风趣。快意垂垂也化说为演，做着鬼脸描述敌将的可骇，又耍着招式表示本身如何将好人拿下。说到风趣处，小孩子簇拥在一起，一惊一乍一笑的听着，眼神亮得要飞起来，不断的诘问“厥后呢”。
快意看着他们，不由就想起本身上学时的景象，心想本身当初如何就没这么敬爱――不过再想想，她就读国子学时已经不算“小童”了，或许和二郎一道跟着徐思学问字时，也是这么天真活泼呢。但二郎必定从小就是冰山脸、死鱼眼。
这几日徐思便用心的誊写佛经，持斋茹素。本来她筹算别的给快意开伙，但快意说要陪她一道吃斋，她便没对峙。
萧怀朔道，“等你一起出门。”
有徐思亲身坐镇，也大抵是此处学童年幼，尚未养成甚么家世贵贱看法，这蒙学馆里的氛围便比当年快意她们在幼学馆中要好。
萧怀朔拿帕子捂着头，倒吸着冷气。快意走在他身边，忍笑忍得非常辛苦。萧怀朔见她笑，才略觉着表情好了些。
快意道，“……你这说的是甚么话！”
萧怀朔道，“……是，这会儿应当已经结束了。”
快意道，“是啊，天子亲封的嚎啕大将军，听上去多威风。等今后他晓得嚎啕是甚么意义，非得奋力当上真的大将军，才气逃过被人笑一辈子的命。你也是，这么大的人了，恰好要和个小孩子计算。”
……夺不走。
便道，“你是让他们给你报仇来的吧？”
当然，另有另一个解释――他讨厌快意分走他的母爱。可快意并不这么感觉。
玉华姊妹俩就读的蒙学在东宫之北，苑囿名为玄圃，是萧怀猷入主东宫以后斥地的，专门做讲经之所。早些年就连国子学里的名儒大师也以能在玄圃为太子开筵讲学为荣，萧怀猷也是以在儒林堆集起崇辱好学的名声。
快意便住在徐思殿里。与其说是留下来侍疾，不如说是留下来涵养――徐思很快便规复如初，反倒是她身材沉重，接连静养了几日，才略觉着精力规复了些。
他说，“阿娘真就想不到吗？不管她生的是男是女，只要阿爹先过目了，最后抱到她面前的就必定是个女孩。”
快意便接过玉瑶来，对馆长道道，“陛下要和他们一起蹴鞠。”
这帮小童正簇拥着快意玩耍，俄然就见天子前呼后拥的出去，馆里馆长、传授们如临大敌的上前参拜，又表示他们千万不要失礼，纷繁吓得不敢出声，磕磕绊绊的跟着快意上前。连玉华、玉瑶也受影响，忙跟上去牵快意的手。
所幸出了院门便要分道扬镳。萧怀朔对快意点头，便上了步辇。步辇行进在高墙深巷之间，快意瞥见他衣冠雍容，背影孤寂，心下不知如何的，便有些寥落。
姐弟二人谈笑了一会儿，复又沉寂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