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怀朔翻开了顾淮的奏折。
顾景楼也分歧他还价还价――毕竟才说过听候调遣。何况眼下的局势,他被萧怀朔扣作人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。他只想了想,转而笑道,“臣另有一事想请殿下帮手……舞阳公主仿佛对臣有些曲解,殿下可否为臣说讨情?让她别那么活力?”
顾景楼便道,“阿爹听闻建康被围,诸侯入京勤王有雄师近二十万,觉着再派军队北上也无好处,便只命人押送二十万斛粮食北上。”
因为家国可觉得这二人而捐躯,这二人却不能为家国而冒险。
――他并没有持续进逼,而是给了顾景楼一个解释的机遇。
顾景楼接着道,“谁知直到腊月,台城之围还是未解。家父认识到救兵不成靠,虽伤势未愈,还是命人马上整备军队北上勤王。但是未出发便收到了秦州的求援信。西魏军队大肆南下,汉中沦亡。家父以为李斛根底陋劣,不过是一时之乱。可若荆州一代落入西魏人手中,便将威胁国运,故而决定北上驰援。”
顾景楼见萧怀朔连动容都未曾,干脆利落的下了决定,心下也不由佩服这少年的果断坚毅。
“客岁腊月。”顾景楼考虑了半晌,答道。
传闻顾景楼是暗里前来,范皓便沉默不语。
送走了顾景楼,萧怀朔便问范皓道,“您看如何?”
他看也不看两侧侍卫,只安闲上前,向萧怀朔见礼,“臣顾景楼,奉家父之令,率三千江州后辈前来投奔殿下,听候殿下调派。”
萧怀朔便又道,“顾公何故又北上了?”
他将奏折呈上。萧怀朔命人接下,却并不急于翻开。只将奏折按在案上,转而和顾景楼对视着,道,“顾使君是何时北上的?”
范皓便道,“父亲说,张家虽不是甚么权贵,但论辈分,张广是殿下的堂姑父,又和殿下的四叔巴陵王是亲家。是以他才会看轻小辈藩王,惹来竟陵王的抨击。话又说返来,现在四方藩王蠢蠢欲动,巴陵王特别不安份。张广当然可爱,但毕竟辈分、名誉俱高,殿下切勿慢待了他,授人话柄。”
萧怀朔不作声,只是望着他。
正思考,便有人递信儿出去,道,“舞阳公主命小人来禀告殿下,江州刺史顾淮的季子顾景楼来赭圻了。”
萧怀朔仓促卸去铠甲,只套上件鹤氅便访问范皓。师兄弟两个见过礼,他便联袂拉着范皓坐下,问道,“教员是如何说的?”
就凭他现在的信誉,哪管私底下他说得再如何诚心竭诚、天花乱坠,也都不算数。一旦分开南陵,只怕他会再如前次那般,将承诺抛之脑后,把他们当一场猴戏来耍。
萧怀朔没有作声――他不能不承认,顾淮的设法没有错。说法虽凉薄了些,所做却刻薄且无可指责。
萧怀朔便抬手令记室临时稍侯,叮咛道,“请范学士出去。”
他便道,“家父达到雍州时,台城沦陷的动静传播开来。巴陵王萧恪和新野王萧懋友争相拉拢荆州刺史王暨,也不晓得萧懋友受了甚么刺激,俄然便要因西魏人南下攻打王暨。前面的事,便如臣之前所说。现在家父正在襄阳对抗西魏人,传闻殿下调集天下诸侯,虽愿效犬马之劳,但无法分不开身。便调拨了三千人马给臣,命臣前来听候调派。”
范融是德高望重的宰辅、名流,也是顾淮和天子的旧友。萧怀朔故意令范皓出使雍州,便写信向范融问计,成果本日范皓便主动前来见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