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粗制滥造的短矛落在大漠草原上,大战过后,修修补补还能利用,落在坚固的青石板上必定是没法用了,真他娘的可惜了。
“送给侄儿当作……。”说到这里太史虢猛地一拍脑袋,惭愧道:“还不晓得兄长孩子叫甚么。”
一个中原要地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世家望族,如何会吓的住兵马二十年,斩杀了羌人首级二十三颗、鲜卑首级十九颗、匈奴首级八颗的西凉伍长。
“那里的话。”太史虢慎重拱手,盯着那张被风沙吹的乌黑脸容,当真道:“姜大哥救了小弟一命,如果不嫌弃的话,咱俩以兄弟相称。”
昂首看了一眼天气,西凉伍长想起另有要事,接过玉佩,不再做过量的逗留:“大哥另有其他的事,就未几呆了。”
瞧着西凉伍长呲牙咧嘴的神采,强忍着笑意,朗声道:“豪杰子,真他娘的有种,我请兄弟们喝黄酷酒,不醉不归!”
西凉寒苦,民风彪悍,自夏商以来便与汪洋大海普通的羌戎夷越混居。
恐吓了这些豪强商贾一番后,西凉伍长接过月旦楼仆人灌满的羊皮郛,翻身上马,抱拳道:“我叫姜冏,是保护大将军府的一个小小伍长,太史将军如果看的起我这个粗鄙武夫,他日请太史将军好好喝上一顿黄酷酒。”
扰乱西北的游牧民族换了一茬又一茬,夏朝的荤粥、商朝的鬼方、周朝的犬戎、秦汉的匈奴,一向到现在的羌戎、鲜卑、南匈奴。
太史虢有幸与几个出身于西凉军的门客打仗过,晓得这些穷怕了的边陲百姓,对于兵刃有多贵重,就差焚香祷告的供起来了。
西凉铁骑甲天下,除了将士剽悍好战以外,更多的在于兵器保养、马料调配、负重多寡这些小细节上做的极其讲求严苛。
不过这位只晓得杀人喝酒的悍卒,没那么多心机,只是盯着地上的短矛,龇牙咧嘴的心疼起来。
斩杀仇敌如果不擦拭环首刀,详确抹上一层羊油,兵刃甲胄轻易破坏不说,一旦生了锈,在疆场上拔不出来或者拔的略微慢一些,就只要死的份。
你一个小小的贱民伍长,谁给你的胆量,竟敢做下这等滔天罪过。
可糊口在西北的中原子民从没有毁灭改换过,并且在控弦百万的游牧民族包抄下,不竭的向大漠草原蚕食,把中原大地的权势范围向外扩大了数千里。
封狼居胥京观旁。
手中的鎏金八面汉剑‘啪’的一声砸在了血泊中,本身也是一屁股坐在了腥臭的血水上,高低颚伸开的极大,不知所措的望着在锦缎华服上抹了抹刀身血迹的西凉伍长。
西凉伍长舔了舔嘴唇,翻身上马,捡起那柄制作精美的鎏金八面汉剑,以刀势用力一砍,劈断了太史虢太史慈身上的精铁链枷:“我替兄弟们感谢太史将军了,不过不消耗事,帮兄弟们把羊皮郛灌满就行了,我还得从速归去复命,下次我请你。”
西凉自古是苦寒之地,粮秣缺,铁制兵器更缺,很多袍泽不是死在了羌戎的手中,而是因为环首刀长时候没法改换,刀身破裂,被仇敌剁了首级。
刀甲不离身,无时无刻筹办与羌戎、胡匪、黑商,乃至还要与世家望族血战的西凉百姓,血性和凶悍可谓天下之最。
捧着环首刀的太史慈,眺望奔踏而去的西凉军,冷静的握紧了拳头。
一刀下去,那颗令人生厌的头颅‘骨碌碌’在青石长街上转动,一向滚到李县尉的脚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