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到酸水皆涸的邓茂,接过亲兵解下头巾,草草一抹脸,俄然昂头朝葫芦谷的方向大喊一声。
幸运能冲至谷口的黄巾捍勇之辈,面对绵甲,牛皮大衣,藤甲三层包裹的北方军重甲士,与杀躲在钟里的人差未几,莫说以命换命,黄巾伤亡一百,能伤一个重甲士就不错。
一队相互搀扶,惦着脚走来的黄巾卒,此中一人扛着个木牌,见邓茂领兵亲至,赶快把牌子递了过来。
次日卯时二刻,三万黄巾雄师,复又呈现在了赤旗虎帐南。
“没人。”
阵前释俘,悬羊伐鼓,竹签大阵,三谢将军于此。
一头头山羊闻声,皆扭头朝邓茂张望,眼神无辜……
邓茂眼神忿忿,牙关紧咬,见大字旁下的小字难认,抬腿走前细看,一步迈出,脚下忽而一空,“噗通”一声,人没了。
邓茂直接接了过来,不过是两个巴掌长,一头被削尖的竹条,比篾条宽且长罢了。
“不该承小仙之情么?”
……
“如何回事?”
亲兵接过木牌展开,邓茂勾头一看,立时眉头大皱:“竹签大阵?这是甚么鬼阵?”
“葫芦娃,葫芦娃,一根藤上七个瓜。风吹雨打,都不怕,啦啦啦啦。”
面对北方军百人重甲弓弩构成的堵口小队,从羊肠山道一波又一波钻出来的黄巾,开端另有很多盾牌遮挡。
邓茂一边安步趋前,一边昂首细观,只见条幅上用汉隶写了一大一小两行字:“轩昔日承蒙邓将军照顾,入营豆包得食,出营财帛得赐,密意厚义,铭感五内。今回礼帐幕二百,羊百只,鼓五十,二谢将军接待之恩于此。”
一阵销魂的歌声在谷中飘零,“…小小藤甲,神通泛博,刀砍箭射,都不怕,呀呀呀呀。”
便是一个平常编席的篾条,不过砍宽点,削尖点,朝地上简朴一插,竟就成大阵了?杀伤竟堪比弓弩?
一个黄巾在火伴的搀扶下,边抬脚边道,“吾等无妨之下,一脚踏上即伤,草履踏上竖竹签,与无履划一,重者竹签直接穿脚掌而出,人立扑。”
赤旗虎帐帐依立,营中鼓声仍然响奏不断。
“邓帅。”
一旁的黄巾卒吃紧帮腔,“若要撤下,非再添一人搀扶不成。”
赤旗军大营空空荡荡,只要营帐依屹,红旗在飘,鼓声还是。
“悬羊伐鼓?”
帐中油灯,则彻夜未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