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日的李小仙,你可别让我抓着你。
可整整半晚未睡的邓茂,始终未等来赤旗军拔营的动静。
草履,竹签,专裹足底板儿?
亲兵接过木牌展开,邓茂勾头一看,立时眉头大皱:“竹签大阵?这是甚么鬼阵?”
“咚,咚咚咚,咚咚。”
“邓帅。”
“咩!”
“悬羊伐鼓?”
居庸南径,葫芦谷。
三十重甲士堵口,身后三十抛射弓手,两旁斜坡各二十弩手,弧形扇面下射。
赤旗军大营空空荡荡,只要营帐依屹,红旗在飘,鼓声还是。
阵前释俘,悬羊伐鼓,竹签大阵,三谢将军于此。
北行不过三里,四周起伏的丘陵愈发矗立,逐步变成了嶙峋的石壁山岩,开阔地垂垂收窄,变成了仅容三五人并行通过的狭小山径。
次日卯时二刻,三万黄巾雄师,复又呈现在了赤旗虎帐南。
一只只洁白的山羊,一对对前蹄被绑在立鼓,横杆麻绳之上,后蹄不竭蹬踏鼓面,收回一阵阵“咚,咚咚咚,咚”的无韵律鼓响。
“…邓帅掉粪坑里啦。”
“邓帅,你看。”一个亲兵举臂号召一声。
未免周遭环境突变,惊醒椅中睡去的邓茂,亲兵只是为其轻手搭了个薄毯。
赤旗虎帐帐依立,营中鼓声仍然响奏不断。
打退了北谷口黄巾十六波守势,山道中被拖走的重伤与尸都城不下二百具,俘轻重伤黄巾一百六十三人,北方军重甲士一共伤亡十九人,此中仅一人被长矛捅颈阵亡。
身前被两人架着的黄巾卒,从裤腰带后拽出一根青绿色的颀长竹条,伸手前递。
便是一个平常编席的篾条,不过砍宽点,削尖点,朝地上简朴一插,竟就成大阵了?杀伤竟堪比弓弩?
“啥也没有。”
“服从。”
少时,“嘭”的一声,一朵烟花直穿云霄,陡时在空中炸开……
……
邓茂循名誉去,只见帐前“仙”字帅旗之上,还挂着一个布帛条幅,贴在了旗面,被风一刮,闪现了出来。
只见亲兵手中的原色木牌上,用炭笔写着一行粗字:“今轩为自保,已于葫芦谷外山道暗布竹签大阵,未免伤己无辜,特昭告将军于前,三谢将军当日不捆不杀之恩于此。”
大胆的黄巾懦夫,割帐踹蓬而入,很快“没人”的喊声此起彼伏。
一旁亲兵与刀牌手,觉得大帅被气疯了,皆噤若寒蝉。
本该行远的黄巾士卒,堵在了火线山路之上,皆躬腰俯身,割麦一样的在地上摸索着甚么。
邓茂眼神忿忿,牙关紧咬,见大字旁下的小字难认,抬腿走前细看,一步迈出,脚下忽而一空,“噗通”一声,人没了。
一头头山羊闻声,皆扭头朝邓茂张望,眼神无辜……
幸存者不是朝上冲,而是惶恐逃回,再构造一波守势,再被射归去,进犯频次间隙越来越大。
为何明显我邓茂比他李轩兵多十倍,他却步步令我进退不得?
“就是这个。”
一阵销魂的歌声在谷中飘零,“…小小藤甲,神通泛博,刀砍箭射,都不怕,呀呀呀呀。”
一个黄巾在火伴的搀扶下,边抬脚边道,“吾等无妨之下,一脚踏上即伤,草履踏上竖竹签,与无履划一,重者竹签直接穿脚掌而出,人立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