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真正驰驱,俄然喊声大震,一彪军杀到。真胆战心惊,视之,乃司马懿也。懿大战一场,蜀兵方退。真得脱,羞惭无地。懿曰:“诸葛亮夺了祁山阵势,吾等不成久居此处;宜去渭滨安营,再作良图。”真曰:“仲达何故知吾遭此大败也?”懿曰:“见来人报称子丹说并无一个蜀兵,吾料孔明暗来劫寨,是以知之,故相策应。今果入彀。切莫言赌赛之事,只同心报国。”曹真甚是惶恐,气成疾病,卧床不起。兵屯渭滨,懿恐军心有乱,不敢教真引兵。
却说孔明大驱士马,复出祁山。犒军已毕,魏延、陈式、杜琼、张嶷入帐拜伏请罪。孔明曰:“是谁沦陷了军来?”延曰:“陈式不听号令,潜入谷口,以此大败。”式曰:“此事魏延教我行来。”孔明曰:“他倒救你,你反攀他!将令已违,不必巧说!”即叱军人推出陈式斩之。斯须,悬首于帐前,以示诸将。此时孔明不杀魏延,欲留之觉得后用也。
且说邓芝回见孔明,言魏延、陈式如此无礼。孔明笑曰:“魏延素有反相,吾知彼常有不平之意;因怜其勇而用之。久后必生患害。”正言间,忽流星马报到,说陈式折了四千余人,止有四五百带伤人马,屯在谷中。孔明令邓芝再来箕谷安抚陈式,防其生变;一面唤马岱、王平分付曰:“斜谷如有魏兵守把,汝二人引本部军越山岭,夜行昼伏,速出祁山之左,举火为号。”又唤马忠、张翼分付曰:“汝等亦从山僻巷子,昼伏夜行,径出祁山之右,举火为号,与马岱、王平汇合,共劫曹真营寨。吾自从谷中三面攻之,魏兵可破也。”
却说众将闻孔明不追魏兵,俱入帐告曰:“魏兵苦雨,不能屯扎,是以归去,恰好乘势追之。丞相如何不追?”孔明曰:“司马懿善能用兵,今军退必有埋伏。吾若追之,正中其计。不如纵他远去,吾却分兵径出斜谷而取祁山,使魏人不防备也。”众将曰:“取长安之地,别有路途;丞相只取祁山,何也?”孔明曰:“祁山乃长安之首也:陇西诸郡,倘有兵来,必经过此地;更兼前临渭滨,后靠斜谷,左出右入。能够伏兵,乃用武之地。吾故欲先取此,得天时也。”众将皆佩服。孔明令魏延、张嶷、杜琼、陈式出箕谷;马岱、王平、张翼、马忠出斜谷:俱会于祁山。调拨已定,孔明自提雄师,令关兴、廖化为前锋,随掉队发。却说曹真、司马懿二人,在后监督人马,令一军入陈仓古道探视,回报说蜀兵不来。又行旬日,前面埋伏众将皆回,说蜀兵全无音耗。真曰:“连缀秋雨,栈道断绝,蜀人岂知吾等退兵耶?”懿曰:“蜀兵随后出矣。”真曰:“何故知之?”懿曰:“连日晴明,蜀兵不赶,料吾有伏兵也,故纵我兵远去;待我兵过尽,他却夺祁山矣。”曹真不信。懿曰:“子丹如何不信?吾料孔明必从两谷而来。吾与子丹各守一谷口,旬日为期。若无蜀兵来,我面涂红粉,身穿女衣,来营中伏罪。“真曰:如有蜀兵来,我愿将天子所赐玉带一条、御马一匹与你。“即分兵两路:真引兵屯于祁山之西斜谷口;懿引军屯于祁山之东箕谷口。各下寨已毕。懿先引一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