蜀兵寡,魏兵众,三人亦皆战死。艾是以得了绵竹。犒军已毕,遂来取成都。恰是:试观后主临危日,无异刘璋受逼时。未知成都如何守御,且看下文分化。
却说邓艾得马邈献地理图一本,备写涪城至成都三百六十里山川门路,阔狭险要,一一清楚。艾看毕,大惊曰:“若只守涪城,倘被蜀人据住前山,何能胜利耶?如拖延日久,姜维兵到,我军危矣。”速唤师纂并子邓忠,分付曰:“汝等可引一军,星夜径去绵竹,以拒蜀兵。吾随后便至。切不成怠缓。若纵他先据了险要,决斩汝首!”
艾闻之,谓师纂、邓忠曰:“成败之机,在此一举。汝二人再不取胜,必当斩首!”
却说诸葛瞻见救兵不至,谓众将曰:“久守非良图。”遂留子尚与尚书张遵循城,瞻自披挂上马,引全军大开三门杀出。邓艾见兵出,便撤兵退。瞻奋力追杀,俄然一声炮响,四周兵合,把瞻困在垓心。瞻引兵左冲右突,杀死数百人。艾令众军放箭射之,蜀兵四散。瞻中箭落马,乃大喊曰:“吾力竭矣,当以一死报国!”遂拔剑自刎而死。其子诸葛尚在城上,见父死于军中,勃然大怒,遂披挂上马。张遵谏曰:“小将军勿得轻出。”尚叹曰:“吾父子祖孙,荷国厚恩,今父既死于敌,我何用生为!”遂策马杀出,死于阵中。先人有诗赞瞻、尚父子曰:“不是忠臣独少谋,彼苍成心绝炎刘。当年诸葛留嘉胤,节义真堪继武侯。”邓艾怜其忠,将父子合葬。乘虚攻打绵竹。张遵、黄崇、李球三人,各引一军杀出。
因而邓艾步行,引二千余人,星夜倍道来抢江油城。却说江油城守将马邈,闻东川已失,虽为筹办,只是防备通衢;又仗着姜维全师守住剑阁关,遂将军情不觉得重。当日练习人马回家,与妻李氏拥炉喝酒。其妻问曰:“屡闻边情甚急,将军全无忧色,何也?”邈曰:“大事自有姜伯约把握,干我甚事?”其妻曰:“固然如此,将军所守城池,不为不重。”邈曰:“天子听信黄皓,溺于酒色,吾料祸不远矣。魏兵若到,降之为上,何必虑哉?”其妻大怒,唾邈面曰:“汝为男人,先怀不忠不义之心,枉受国度爵禄,吾有何脸孔与汝相见耶!”马邈羞惭无语。忽家人慌入报曰:“魏将邓艾不知从何而来,引二千余人,一拥而入城矣!”邈大惊,慌出纳降,拜伏于公堂之下,泣告曰:“某故意归降久矣。今愿招城中住民,及本部人马,尽降将军。”艾准其降。遂收江油军马于部下调遣,即用马邈为领导官。
艾上马入见。会接入帐礼毕。艾见军容甚肃,心中不安,乃以言挑之曰:“将军得了汉中,乃朝廷之大幸也,可定策早取剑阁。”会曰:“将军明见如何?”艾再三推称无能。会固问之。艾答曰:“以愚意度之,可引一军从阴平巷子出汉中德阳亭,用奇兵径取成都,姜维必撤兵来救,将军乘虚就取剑阁,可获全功。”会大喜曰:“将军此计甚妙!可即引兵去。吾在此专候捷音!”二人喝酒相别。会回本帐与诸将曰:“人皆谓邓艾有能。本日观之,乃干才耳!”众问其故。会曰:“阴平巷子,皆高山峻岭,若蜀以百余人守其险要,断其归路,则邓艾之兵皆饿死矣。吾只以正道而行,何愁蜀地不破乎!”遂置云梯炮架,只打剑阁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