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德见缚刘岱过来,慌上马解其缚曰:“小弟张飞误有冒渎,望乞恕罪。”遂迎入徐州,放出王忠,一同管待。玄德曰:“后果车胄欲害备,故不得不杀之。丞相错疑备反,遣二将军前来问罪。备受丞相大恩,正思报效,安敢反耶?二将军至许都,望善言为备分诉,备之幸也。”刘岱、王忠曰:“深荷使君不杀之恩,当于丞相处便利,以某两家长幼保使君。”玄德称谢。次日尽复原领军马,送出郭外。
绍览檄大喜,即命使将此檄遍行州郡,并于各处关津隘口张挂。檄文传至许都,时曹操方患头风,卧病在床。摆布将此檄传进,操见之,毛骨悚然,出了一身盗汗,不觉头风顿愈,从床上一跃而起,顾谓曹洪曰:“此微何人所作?”洪曰:“闻是陈琳之笔。”操笑曰:“有文事者,必须以武略济之。陈琳文事虽佳,其如袁绍武略之不敷何!”遂聚众谋士商讨迎敌。孔融闻之,来见操曰:“袁绍势大,不成与战,只可与和。”荀彧曰:“袁绍无用之人,何必媾和?”融曰:“袁绍士广民强。其部下如许攸、郭图、审配、逢纪皆智谋之士;田丰、沮授皆忠臣也;颜良、文丑勇冠全军;其他高览、张郃、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。
——何谓绍为无用之人乎?“彧笑曰:绍兵多而不整。田丰刚而犯上,许攸贪而不智,审配专而无谋,逢纪果而无用:此数人者,势不相容,必生内变,颜良、文丑,匹夫之勇,一战可擒。其他碌碌等辈,纵有百万,何足道哉!“孔融沉默。操大笑曰:皆不出荀文若之料。“遂唤前军刘岱、后军王忠引军五万,打着丞相灯号,去徐州攻刘备。本来刘岱旧为兖州刺史;及操取兖州,岱降于操,操用为偏将,故今差他与王忠一同领兵。操却自引雄师二十万,进黎阳,拒袁绍。程昱曰:“恐刘岱、王忠不称其使。”操曰:“吾亦知非刘备敌手,临时虚张阵容。”分付:“不成轻进。待我破绍,再勒兵破备。”刘岱、王忠领兵去了。
时价初冬,阴云布合,雪花乱飘,军马皆冒雪布阵。云长骤马提刀而出,大呼王忠打话。忠出曰:“丞相到此,缘何不降?”云长曰:“请丞相出阵,我自有话说。”忠曰:“丞相岂肯轻见你!”云长大怒,骤马向前。王忠挺枪来迎。两马订交,云长拨马便走。王忠赶来。转过山坡,云长回马,大呼一声,舞刀直取。王忠反对不住,恰待骤马奔逃,云长左手倒提宝刀,右手揪住王忠勒甲绦,拖下鞍鞒,横担于顿时,回本阵来。王忠军四散驰驱。
云长押送王忠,回徐州见玄德。玄德问:“尔乃何人?现居何职?敢诈称曹丞相!”忠曰:“焉敢有诈。受命教我虚张阵容,觉得疑兵。丞相实不在此。”玄德教付衣服酒食,且暂监下,待捉了刘岱,再作商讨。云长曰:“某知兄有和解之意,故活捉将来。”玄德曰:“吾恐翼德躁暴,杀了王忠,故不教去。此等人杀之无益,留之可为解和之地。”张飞曰:“二哥捉了王忠,我去活捉刘岱来!”玄德曰:“刘岱昔为兖州刺史,虎牢关伐董卓时,也是一镇诸侯,本日为前军,不成轻敌。”飞曰:“量此辈何足道哉!我也似二哥活捉将来便了。”玄德曰:“只恐坏了别性命,误我大事。”飞曰:“如杀了,我偿他命!”玄德遂与军三千。飞引兵进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