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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外,雄师已经列队结束,黑压压得排成一片。远了望去,旗号飘荡,长矛如林。
实际上,于蜀汉罢了,一旦荆州沦陷,东三郡即成一块飞地。
眼下已是后顾无忧之局。
昨晚她和衣而眠,前后足足昏睡了四个时候。人在就寝中的表情大略老是以放松的居多,但她醒来时,只觉眼皮子非常沉重,胸口似压了一块千斤巨石,仿佛沉沉大病一场。
她骑马立于姜维身后,从侧面能够清楚看到,火红的朝阳映照在姜维玄色的玄甲面上,反射出暗红的光芒,他背后猩红的披风随风鼓励,猎猎作响。
日出有曜,羔裘如濡。
雄师开赴之际,氛围庄严,非是酬酢之时。姜维朝着两人点了点头,手执马鞭指了指身后,表示二人归位。
孟达默许姜维带走原属刘封的军队,并代他囚禁刘封。作为互换,姜维默许孟达获得东三郡的军政大权。
廖化悻悻骂道:“还叫他兄长干甚么,枉他是主公的义子,事光临头竟然见死不救,置主公与君候义气于不顾!我若见到主公,定然狠狠告他一状!”
“嗯。”关银屏悄悄得点了点头,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城外:“既如此,我们早些解缆,从速和大队汇合吧。”
再前面则是数千身着绛色戎装的汉军步兵。
但在姜维看来,东三郡只要还在孟达手中,姓汉姓魏都是一样,暂存敌手罢了。
望着骑手远去的背影,姜维一向板着的脸上终究闪现出笑容。
那名骑手驰到姜维身侧翻身上马,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,高举于首,恭敬地递于姜维。
廖化忽一拍额头,讪讪道:“真是该死!竟忘了和三蜜斯说,姜将军昨夜已经夺了刘封的军权,眼下正在城外整军。他方才派人传来口信,让我们半个时候后到南门调集,马上就要挥军南下了!”
他双目通红,全程没说一句话,微微另有些哽咽,瞧着很有些失态。
“如何敢欺瞒三蜜斯?姜将军昨夜送三蜜斯返来以后,留我在此照看,他本身领着羽林郎出门去了……”廖化说着说着,忽感慨道:“要说上庸城防备森严,想以武力夺权谈何轻易?谁料只一个早晨时候,竟然真的给他做成了!”
“外间是谁?”
关银屏听他提到父亲,眼眶已是泛红,泫然欲泣道:“我真是没用,全然劝不动刘封兄长……”
姜维看罢,将信交还给骑手,道:“请转告孟将军,我必极力保全。”
廖化是从藐视着她长大的。在贰心目中,关银屏向来是一个活泼开畅的小女人,此番蓦地见到她风尘仆仆、一脸蕉萃的模样,心中的疼惜之情几近要漫出来了。
姜维心道:“终究还是来了!”
关银屏闻言,忙翻开被子,快步走到屏风外,掩嘴惊道:“啊?廖叔叔,你……你怎在此地?”
关银屏与廖化马不断蹄赶到商定地点。
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?只是未到悲伤处罢了。
此时现在,她的心中再无半晌彷徨,满满都是安静安宁。
至于申耽,此人巴不得刘封、孟达一起滚蛋。此时本身带走三千雄师,他欢归还来不及,如何会来找费事?
姜维信赖,即便东吴兼并了归家的路途,但基于对回家的巴望,这群将士也定会誓死拼杀出一条血路。
关银屏轻摇臻首,道:“不提他了。事已至此,不知廖叔叔有何筹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