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这份男儿忠义之心,已经博得了姜维发自内心的尊敬。
汉中与上庸远隔重山,只要一条汉水连累。从汉中沿汉水入上庸易,从上庸至汉中难。
秭归城前,是他挺身而出,力排众议,保本身顺利入城;得知东吴背盟,还是是他,批示若定,军心乃稳;刘封执迷不悟,本身一筹莫展,还是靠他临机当断,判定夺权……
关银屏与廖化马不断蹄赶到商定地点。
昨日早晨,姜维只说了一句“回家”,便得了这群将士誓死尽忠。对于离家近一年的益州后辈来讲,再没有甚么比“回家”两字更能代表他们的心声。
关银屏一起行来,兀自感到难以置信。她昨夜从刘封府邸出来,只道已是山穷水尽,哪料昏寐一夜,醒来竟又柳暗花明。
此时现在,她的心中再无半晌彷徨,满满都是安静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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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太阳透过云层,喷涌而出,在阳光晖映下,地上的薄雾纷繁散去,连带着她心中的阴翳也已一扫而空。
孟达默许姜维带走原属刘封的军队,并代他囚禁刘封。作为互换,姜维默许孟达获得东三郡的军政大权。
“外间是谁?”
实际上,于蜀汉罢了,一旦荆州沦陷,东三郡即成一块飞地。
关银屏微微点头,正色道:
“甚么!”关银屏又惊又喜,一时竟有些恍忽:“此…此话当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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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出有曜,羔裘如濡。
关银屏闻言,忙翻开被子,快步走到屏风外,掩嘴惊道:“啊?廖叔叔,你……你怎在此地?”
昨晚她和衣而眠,前后足足昏睡了四个时候。人在就寝中的表情大略老是以放松的居多,但她醒来时,只觉眼皮子非常沉重,胸口似压了一块千斤巨石,仿佛沉沉大病一场。
关银屏听他提到父亲,眼眶已是泛红,泫然欲泣道:“我真是没用,全然劝不动刘封兄长……”
毕竟,孟达手上有四千善战的东州兵,他若不肯善罢甘休,本身一行人决然不成能轻离。
“嗯。”关银屏悄悄得点了点头,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城外:“既如此,我们早些解缆,从速和大队汇合吧。”
孟达天然存了投敌之心,以是他要请姜维保全他在蜀中的家人。这件事孟达未曾明提,姜维也已心领神会,两民气照不宣罢了。
她呆呆望着身前高大的背影,这几白天的点点滴滴,顿如浮光掠影、纷至沓来。
廖化悻悻骂道:“还叫他兄长干甚么,枉他是主公的义子,事光临头竟然见死不救,置主公与君候义气于不顾!我若见到主公,定然狠狠告他一状!”
城外,雄师已经列队结束,黑压压得排成一片。远了望去,旗号飘荡,长矛如林。
她骑马立于姜维身后,从侧面能够清楚看到,火红的朝阳映照在姜维玄色的玄甲面上,反射出暗红的光芒,他背后猩红的披风随风鼓励,猎猎作响。
廖化忽一拍额头,讪讪道:“真是该死!竟忘了和三蜜斯说,姜将军昨夜已经夺了刘封的军权,眼下正在城外整军。他方才派人传来口信,让我们半个时候后到南门调集,马上就要挥军南下了!”
但在姜维看来,东三郡只要还在孟达手中,姓汉姓魏都是一样,暂存敌手罢了。
抢先一人恰是姜维。
望着骑手远去的背影,姜维一向板着的脸上终究闪现出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