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地四下无人,两人系好马匹,倒没有急于脱手。
张苞哈哈大笑:“都是街坊邻居,那些不值当甚么。勿要放在心上。那么我们不见不散了。”
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。
赵云点了点头,当下翻身上马,朝着辕门扬蹄而去。
姜维好几次都捕获到这丝马脚,但本日之张苞速率更快,战意更坚,招式衔接如行云流水,纵有马脚也是一瞬即逝。反倒令他无从动手。
连续十来日,姜维白日里监督羽林郎们练习,夜间则细心机考赵云所传授的后发制敌之术,日复一日,周而复始。
两人并肩站定,相互对视,忽扶臂哈哈大笑起来,直惊得林中鸟儿仓猝逃窜。笑罢再看,只见两边眼中的仇视已经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惺惺相惜之情。
“鄙人送送张兄。”
军中大略就是如此,向来只服强者。
“姜左丞威武!”
但面前的姜维,蓦地间像换了一小我,只见他气度安闲,脱手更是无迹可寻,仿佛能窥知本身的企图,好几招杀招都被他提早粉碎。
姜维拱手道:“不见不散。”
倒把路中的羽林郎惊了个呆,他们何时见过张中郎将这般驯良的模样。
矛光一寒,蓦地刺出,姜维手中八面大枪也跟着击出。枪矛交叉,张苞手腕疾转,那矛刃自姜维腕上拂过,姜维心惊万分,仓猝使了个‘转‘字决挥枪错开。
但张苞毕竟非是易于之辈,他压下心机,用心对于起来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猛听得姜武在林子外喊道:“赵将军,少主,该用晚膳了。”本来两人沉于教习,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。赵云不至,满营都不敢开饭,故而糜威遣了姜武前来催促。
就在两人身材将触之际,姜维以左手做刀,狠狠斩向张苞持矛的右手腕。
本来张苞得了乃父真传,不再以招式为念,脱手繁复不再,招招皆是杀人的招数。幸得是提早打了号召,姜维有了筹办,如果轻敌粗心,脑袋只怕在第一招之下就得搬场。
张苞此时已经完整进入忘我的境地,已是将乃父所言的一往无前完整融会贯穿,故而其气似龙光牛斗,势如惊涛骇浪。他不晓得这等杀伐判定的气势,只怕张飞本人见了,也要竖起大拇指大大地夸奖一番。
姜维正要扶赵云上马,赵云却回身正色道:“你之资质固然非常适合练习这一起后发制敌的枪法,但力与速也不成或缺。我且打个比方,一个成人与一个小孩比武,即便成人将接来下将使的招数全数说给小孩听,那小孩也必然接不了一招。妙手对决,毫厘之差,便是万劫不复。学武做人,最为紧急的便是脚结壮地,苦练根底,望你牢记。”
张苞沉声道:“前几日,俺向父亲请教了几招。父亲说俺的矛法已经练得非常谙练,但在矛意上却完善了很多。”
姜维笑道:“明日恰好休沐,那么鄙人恭敬不如从命了。提及来,那日家中燕徙,张兄派家人送来贺礼,还未曾劈面伸谢。”
张苞二十今后必然再来邀战,他自忖先前幸运胜了一场,第二战对方蓄势而来,来势滚滚,必定非同小可。
两人相互表示后,蓦但是动。
他趁其间隙,细细追思前面招数,蓦地开窍,明白了很多“后发制敌”的妙谛,兴趣一起,恼意渐消,心神尽被那枝忽吞忽吐的长枪吸引住,只揣测如何虚招诱敌,如何实招进击,如何奇正互生、真假呼应,又如何攻中带守、防其偷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