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狼岑性子直,皱着眉头径直问道:“那大王的意义是?”
望着散落一地的尸身,以及张嶷繁忙的身影,姜维实在赞叹不已。
“眼看就该看我们的了!”
“是啊是啊,王舅说得太对了!”
高定觑了他一眼,嗤笑道:“倘若守军不泼油,岂不是任凭我军檑木撞击城门?若马谡真敢命令泼油,那便是不顾本身人的安危了!如许一来,他虽能守得一时,但城中守兵军心必散!民气如果散了,这邛都城还能再守几日可就难说咯!”
高定暴露高深的笑容,眯眼道:“这有何难?明日再从各县掳些汉人老弱返来,摈除他们率先攻城。本王倒是要看看,那马谡自夸仁义,对着治下百姓,那滚油还泼不泼得下?那弩箭还射不射得出!”
狼岑奇道:“泼下了如何?不泼下又如何?”
在两人恭贺声中,高定再难按捺,洋洋对劲得大笑起来。
“撤兵?”高定却放下酒杯,耻笑道:“只这点收成就想着回家了?没出息的东西!”
“将军到手了!”
一声短促的鸣镝之声旋即刺破云霄、凌厉响起,在这乌黑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本来此番夷人雄师劫夺大户攒下很多财贿,槃木王舅心对劲足,又因离家日久,军中有些思乡的情感,故而考虑再三,有此一问。
他见大寨业平,便从箭壶中取了一向特制长箭,拉弓满弦,平空蓦地射去。
槃木王舅凑趣道:“这还不是得谢太高大王心中念着我等兄弟?连外出掳掠这般功德,也不忘捎上我们两族!你看啊,不过半个多月的工夫,我等就已虏获盐数千斤,粮数万石,金银钱帛无数,看来这几年都不消过贫苦日子啦,提及来,正应当敬一敬我们好大王啊!”
“这……”兵士们毕竟是良善的农夫出身,从没想过大将会下达杀虏号令,一时俱是惊呆了。
为鼓励部下,他手起刀落,率先将身边的一名俘虏刺死,狠狠道:“何况,我军本就人少,此时不杀,莫非还要分拨人手看押吗?”
跟着四周战役逐步停歇,姜维放下苦衷,暗自点头道:“此人足当大任!”
“你们可晓得,现在雍闿在益州建宁造反,朱褒、孟琰也即将在牂牁、朱提两处呼应!你们看,连本地汉人都这般豁出命去,可见刘备在南中快呆不下去了。我等不趁此良机吃下邛都,扩大地盘,莫非还要等那雍闿领兵来领受后,再去求他恩赐么?”
“我等围城辛苦,这几日临时将歇将歇,再派些懦夫四周逛逛,掳些汉人返来。比及人数充足,你我三部一齐发力,誓要拿下邛都!”
两人同事不过数月,但从平时为人处世来看,张嶷做事当真,遇大敌能平静,临变数有手腕,上一世,《三国志》作者陈寿赞其曰:“嶷慷慨豪烈”,又用“识断明果”一词描述之,明显恰如其分。
高定对劲一笑,也是跟着饮了。
高定将他们的神采一一支出眼底,面上暴露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”般的讥色。
槃木王舅更拍马道:“都说成都有个神机奇谋的诸葛亮,照俺看,大王战略之妙,绝非诸葛小儿可比!”
“高啊!”狼岑、槃木王舅闻言,俱是双目放光,齐喊“大王奇策”。
******
还不及擦去胡子上的酒渍,槃木王舅话锋忽得一转:“只是懦夫们离家快一个月了,甚是驰念家中长幼,呃,眼下各县大户能讹诈的得都已经讹诈了一遍,不知高大王筹办甚么时候率兵返回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