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维遂大步行至后堂。太守乃一郡最高长官,后堂自有一进独处的公房。姜维入时,太守马遵正在伏案讲明公文。他的案几上堆满公文书柬,边上还放着一个盘子,用红布挡住,不知装得是何物什。
现在,姜维身怀巨款在身,想到的首要之事,就是为姜文、姜武兄弟各配一匹好马。
姜维转头,暴露扣问神采。
马遵也不客气,直接道:“此次能够顺利平乱,伯约居功至伟。你的功绩,州府长官皆是看在眼里。”
姜维在天水为官日久,很多官员吏属都是熟悉,这位贾市令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,遂回了一礼。
姜维指着墙角那两个羌人男人,问道:“我见此二人所贩之马甚是神骏,如何无人问津?”
马遵又随口鼓励几句,便端起茶杯。
姜维见状,起家告别而出。
贾仁道:“兀那羌人男人,却言这等良马每匹只要两万钱。”
不过不管如何讲,刺史府此番倒真是雪中送碳了。家中常日里固然未曾短了吃穿用度,但既定了南行之计后,不但要筹办马车干粮,又要购买马匹兵器,仓促间须凑不得这很多现钱。
须知在西北地界,人多乘马,驮载运货,是以马匹是及为紧俏的货色。关中一亩上等良田,也不过万钱之数,只能换得一匹中马,如果上等战马,只怕要费得十万钱之资。
“中郎此来,但是买马吗?如有看中的,尽可与下官说,下官定为中郎讨个好价儿来。”市令在天水郡里虽是个不入流的官职,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,他若肯出面说项,好过别人还价还价半日,这满榷场的大贾小贩,皆要仰其鼻息,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的。
如此推让三次,马遵佯怒,嗔道:“父老赐,不敢辞,伯约但是要失礼吗?”姜维这才称谢而受。
三人边走边瞧,渐渐转至榷场西北角出口处,忽见有两个羌人男人,牵着两匹马,半蹲在墙角边。那两匹马儿身量甚是高大,外相俱是乌黑发亮,打起鼻响,声音宏亮,端是良驹无疑。只是如此好马,四周却无一人上前扣问,甚是变态。姜维心中起疑,正要上前扣问。
三人停停逛逛,转了一圈,所见马匹不是驽钝,就是价高,并无非常对劲的标的。
次日,姜维循着鸡鸣阵阵,夙起舞枪如常。梳洗结束,用过早膳,拜别母亲后,径直骑马往公署行去。
冀城乃天水郡治,又是汉羌交代之所,故而牛马榷场范围甚大,从早到晚,买卖不止。说是牛马榷场,实在除了牛马以外,骡、驴、羊、犬、家禽都是齐备,偶尔也有猎人将打来的麋鹿、獐子等野物在此发卖。
姜维正要说话,马遵却摆摆手打断,持续道:“不过,张刺史却言道:有功不骤赏,必伤功臣之心。故而先赐下金银酬谢。伯约啊,刺史大人对你但是希冀颇深啊。”
“倒是有些意义。”姜维拱了拱手,道:“待某去会会他们,贾市令请自便吧。”遂带着姜文、姜武二人大步想那两名羌人行去。
贾仁一愣,本欲转回,又怕羌人蛮横无礼,冲撞了上官,本身怕没好果子吃,只得远远跟上。
贾仁暴露苦笑,答道:“中郎你是知马的,平常这般品相的良马,起码也需得三万钱,若转到长安、洛阳售卖,五万钱也是当得。”
马遵搁笔昂首,暴露笑来,道:“是伯约来了啊,请坐下吧。来人,奉茶。”他已知姜维高升期近,此时倒是比昔日客气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