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指了指案几上的盘子。自有侍从将盘子端起,捧到姜维面前。翻开红布,只见内里整齐排着两块金子,十块银子。姜维粗粗一打量,每块俱有一斤大小。
须知在西北地界,人多乘马,驮载运货,是以马匹是及为紧俏的货色。关中一亩上等良田,也不过万钱之数,只能换得一匹中马,如果上等战马,只怕要费得十万钱之资。
他已猜到,就本身去往州府还是军中之事,雍州刺史张既和西军司马郭淮尚在争辩,想是谁也不肯退步,故而眼下尚没有定论。只怕此事之关头,还得落在本身的态度。张既终究是文人,多了一层心机,想到先通过马遵向本身卖小我情。
“倒是有些意义。”姜维拱了拱手,道:“待某去会会他们,贾市令请自便吧。”遂带着姜文、姜武二人大步想那两名羌人行去。
马遵搁笔昂首,暴露笑来,道:“是伯约来了啊,请坐下吧。来人,奉茶。”他已知姜维高升期近,此时倒是比昔日客气很多。
当前时价,一斤金子约值一万钱,一斤银子约值三千钱。面前的金银叠加在一起,怕是不下五万钱了,确切称的上是厚赐了。
贾仁道:“兀那羌人男人,却言这等良马每匹只要两万钱。”
姜维抱拳沉声道:“部属姜维,拜见太守。”
姜维转头,暴露扣问神采。
马遵见他恭敬,心中甚是对劲,点头道:”伯约此番建功不小,对你之封赏,眼下州府尚在会商,伯约尽可宽解,有功必赏,向来是张刺史一贯之为人。”
姜维此次也是为碰碰运气而来。
姜维正要说话,马遵却摆摆手打断,持续道:“不过,张刺史却言道:有功不骤赏,必伤功臣之心。故而先赐下金银酬谢。伯约啊,刺史大人对你但是希冀颇深啊。”
姜维入坐后问道:“蒙太守召见,不知有何叮咛?”
不过不管如何讲,刺史府此番倒真是雪中送碳了。家中常日里固然未曾短了吃穿用度,但既定了南行之计后,不但要筹办马车干粮,又要购买马匹兵器,仓促间须凑不得这很多现钱。
下午既已是无事,姜维便与同僚乞假了一声,返回家中,唤上姜文、姜武,三人一并向城西牛马榷场行去。两兄弟得知姜维要给他们买马,皆是冲动不已。
姜维道:“全赖州府运筹帷幄,太守调剂有方,维实不敢居功。”
次日,姜维循着鸡鸣阵阵,夙起舞枪如常。梳洗结束,用过早膳,拜别母亲后,径直骑马往公署行去。
他顿了顿,又道:“也有人问他三匹五匹卖与不卖,代价好说。那羌人却道:说好两万就是两万,说好一百匹就是一百匹,多一文钱我也不要,少要一匹马我也不卖。姜中郎,你且说,似他这般倔强,如何卖得脱手?你看,这鄙人第三日,再也无人理睬得了。”
冀城乃天水郡治,又是汉羌交代之所,故而牛马榷场范围甚大,从早到晚,买卖不止。说是牛马榷场,实在除了牛马以外,骡、驴、羊、犬、家禽都是齐备,偶尔也有猎人将打来的麋鹿、獐子等野物在此发卖。
马遵又随口鼓励几句,便端起茶杯。
“中郎此来,但是买马吗?如有看中的,尽可与下官说,下官定为中郎讨个好价儿来。”市令在天水郡里虽是个不入流的官职,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,他若肯出面说项,好过别人还价还价半日,这满榷场的大贾小贩,皆要仰其鼻息,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