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大眼瞪小眼,有人愤恚、有人惊奇,任谁都看不透这“知名村夫”到底是甚么人,不管是面对张远、张预游侠儿的威胁,还是祖昭豪族的美意,竟都能做到熟视无睹。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,由着村夫信步分开。
那男人并没有理睬张远,冷哼哼的笑了一阵,握住匕首的手仍然没有松开。
经此提示,世人凝神细看,公然看到绳索上有两道极其轻微的擦痕。陈迹很新,应当就是在不久之火线才形成。看到这里,机灵的人模糊约约已经猜出了大抵。而在旁侧一向保持着谦善态度的祖昭,则垂垂暴露了些许欣然的神采。对于此次参议,他确切颇下了几用心机。
“不过是擦了一个边儿,这有何为难?何况你凭甚么咬定这擦破绳索的两箭都是出自他之手?”张预霸道的说道。
“张预开口,少丢人现眼。”张预话音刚落,张弘远声的怒斥道。
那男人不屑道:“小哥与那人的这场比试,村夫我在东边树下看得细心,你等如何取夺胜负村夫我早就猜出大抵。休怪村夫我多管闲事,只是弓射之术乃某平生一大爱好,故而于一旁立足旁观。不管精准、劲道、技法,小哥是无可辩论的高出一筹。”
男人深意的笑了笑,没有再多言其他,回身迈着大步子来到树干前,探手去拔钉入树干的羽箭。前两支箭皆是略微用了一些力道方才拔下,唯独第三支箭信手便轻松摘下。树干上留下三道陈迹,深浅一目了然。他讽刺的瞥了一眼张远,还是没有说话。
男人冷冷的瞥了一眼张远,没有急着说话,反而先弯下身来从地上拾起了一根麻绳,恰是先前用来绑系酒葫芦的绳套,绳套一端还连着一块葫芦碎片。他将绳套高高举起,又左向右揭示了一圈,过程中脸上不带任何神采。统统人都迷惑不解的盯着绳套,一时半会也猜不出对方究竟要揭示何物。
张远神采阴沉,悄悄咬牙切齿,哑忍着没有发作。倒是张预涓滴沉不住气,咧嘴斥道:“射酒葫芦就是射酒葫芦,你这贼匹夫安敢胡搅蛮缠?”
祖昭笑了笑,并没有过量的计算,直率的说道:“如此,鄙人也未几问。鄙人北郭亭祖昭,他日懦夫如有闲暇或者可巧路过北郭亭,大可来寒舍略坐憩息,饮一杯淡茶。”
那男人虎目饶有兴趣打量了祖昭一番,轻哂道:“年纪轻简便有这番气度,倒真是少见。我猜,这树干上的几支箭是出自你手,对否?”
言罢,他又转向那“知名村夫”,既然起初就对此人大为诧异,这会儿又因为对方一席谈吐而完整改良本身的地步,理所当然要多加拉拢才是。
即便是张远脸上也挂不住,心中憋着一股肝火讳饰不住在脸上显出三分陈迹,眼中折射出的恨意垂垂上升成一股杀意,恨不得立即策马扑向那傲慢又不识汲引的野男人。
“文义兄长言重了。固然所至,此番弟与兄长参议箭法重在交谊,胜负已然无足轻重。”祖昭谦善的行礼应对道。
张远忍无可忍,不平的辩驳道:“真是傲慢至极。你当我们是在射覆么?酒葫芦悬于树梢,随风而动,正如人走人停,难以捉摸。连这一点都不懂,还敢自称是好弓射之人,真恰是装神弄鬼,好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