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丰摸索地问道:“周君的意义是我们反面本郡太守筹议,先……”想说“监守自盗”,不好听,卡了下,想出个词儿,“先‘盘点盘点’沈家的产业?”在“盘点”二字上加了重音。
周澈坐回榻上,趁着这会儿堂上人少,清净,教田丰取来笔墨砚台,把给朝廷的奏记写了。
周澈表示田丰取出何进的手书牒文,找出写给他两人的,递畴昔。他两人看后,本就严峻,更加严峻,满头大汗,颤声说道:“下吏知罪,这就还印绶,请辞归家。”
“抄家!”
“只凭沈汛私调铁官刑徒这一条罪,就充足抄家之罪了。何府君命令是迟早的事儿。”
他家只是中人之家,没甚闲钱。他也没有甚么赢利的门路,这两年多来,只要两次大的支出,一次是前年剿除群盗,得了些赏购,一次是客岁初沾许阳的光倒卖马匹,赚了些钱。用到本日,早七七八八用得差未几了,顶多另有二三十万残剩。说实话,客岁抄季氏的家时,他就想捞一笔了,只可惜案发当天县里就封了季家,没能得着机遇。
周仓大步登堂,说道:“沈贼家人尽被带出,请君发落。”
那几个小吏出去,哈腰低头,刚到堂上就膜拜在地:“下吏拜见梭巡。”
“你带两队人,现在就去县廷,把他留下的财贿也细心‘盘点’一番!”
“都在堂外走廊上候着呢。”
“元福,奉告诸轻侠,叫他们趁便召里中百姓归家。里外若另有别的里的百姓堆积,也都叫他们归去罢。”
县丞、尉捣头如蒜,说道:“是,是。多谢梭巡恩德。下吏必将城门看好!不放一人出去。”
“给他们说了。”
“下吏不敢。”
“三叔进沈宅后不久,押送他出县的人就返来了。他已经走了。”
“不错。”
“他但是单车离县的?”
“但是没有太守的号令,若被太守晓得?”
小吏们应诺,还真如诸侯将对待项羽似的,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,不昂首,膝行着退出去了。郭强亦躬身退出。
“你两位请去罢……元福,你去院里叫兄弟们不要再调笑那几个妇人了。几个女子,何足挂齿!叮咛他俩各带本队,帮手丞、尉看好城门。”周澈说到这里,扭脸问荀攸,“公达,本里的百姓还在里外么?返来了没有?”
“叫出去。”
开篇开端,遵循奏记的格局写道:“尚书司刑令史澈叩首极刑敢言之”,另起一行,先简朴地讲了一下郑促去官事,随后,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沈汛如何聚众顽抗,如何擅调铁官刑徒诸事,末端写道:“澈忧百姓,恐前汉申屠圣、苏令事复现本日,遂犯险入沈宅,劝汛收令,汛不听,不得已,杀其于座上。无令而擅杀大臣,自知有罪,伏惟请朝廷酷刑”。又在后边简述了下县丞尉守城的功绩。最后又依格局,再次写了“敢言之”三字。取出官印,盖在上边。吹干墨汁,交给田丰封好,只等天亮就遣人快马送去洛阳。
堂上没有外人,周澈痛快干脆地承认:“恰是。”他不讳言自家的设法,说道,“彻夜我们杀沈汛是冒着获咎赵忠的风险,风险这么大,还能不落点好处?”
这郑促在阳城几年,连多收的口算钱带受的贿,剥削贪污了三四千万,就算他送回家的有,留下的也不会少。这些钱也没法分给百姓,与其便宜郡府,不如便宜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