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仓大步登堂,说道:“沈贼家人尽被带出,请君发落。”
“抄家?抄了这庄子?”
另两个跟着跳起,说道:“我们也去!”
“不错。”
“三叔进沈宅后不久,押送他出县的人就返来了。他已经走了。”
“但是本郡太守尚未命令……”
也不等周澈回话,呼啦啦一群人全下了堂去,拥到那些女子近前,有斜着脑袋看的,有脱手动脚的,有故作严肃呼喝的,有涎着脸去摸人家面庞的。周澈哭笑不得,傲视摆布,堂上只剩下了荀攸、田丰、周仓、郭强几人。
“昔项王救巨鹿,大破秦军,威震天下。诸侯将入见,无不膝行而前,不敢俯视。今梭巡诛沈汛,正如项王救巨鹿,雄威慑人,小人等胆薄,亦不敢俯视。”
他家只是中人之家,没甚闲钱。他也没有甚么赢利的门路,这两年多来,只要两次大的支出,一次是前年剿除群盗,得了些赏购,一次是客岁初沾许阳的光倒卖马匹,赚了些钱。用到本日,早七七八八用得差未几了,顶多另有二三十万残剩。说实话,客岁抄季氏的家时,他就想捞一笔了,只可惜案发当天县里就封了季家,没能得着机遇。
这两个县丞、县尉闻得其发问,两人拜倒在地,自呼己名,说道:“阳城县丞(尉)某某(某某)拜见梭巡。”
“下吏不敢。”
堂上没有外人,周澈痛快干脆地承认:“恰是。”他不讳言自家的设法,说道,“彻夜我们杀沈汛是冒着获咎赵忠的风险,风险这么大,还能不落点好处?”
夜到此时,将近两更。
周澈表示田丰取出何进的手书牒文,找出写给他两人的,递畴昔。他两人看后,本就严峻,更加严峻,满头大汗,颤声说道:“下吏知罪,这就还印绶,请辞归家。”
周澈直到这时才想起来何进给他安排的郡府属吏,问道:“那些郡府属吏呢?”
“诺。”
“但是没有太守的号令,若被太守晓得?”
周澈微微沉吟,说道:“沈汛是首恶,沈氏族人的罪能够不治,他的妻儿后代难逃惩办,依律,该被收为官奴婢。如许吧,我现在就写奏记,上报朝廷和本郡府君,请他命令收人。在获得何府君的回文之前……小郭。”
县丞、尉捣头如蒜,说道:“是,是。多谢梭巡恩德。下吏必将城门看好!不放一人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
小吏们应诺,还真如诸侯将对待项羽似的,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,不昂首,膝行着退出去了。郭强亦躬身退出。
田丰摸索地问道:“周君的意义是我们反面本郡太守筹议,先……”想说“监守自盗”,不好听,卡了下,想出个词儿,“先‘盘点盘点’沈家的产业?”在“盘点”二字上加了重音。
“沈家世为冶家,家财必丰,又不是要把他家抄之一空,我们只要金饼、银饼、珠宝,别的一概不取……对了,另有兵器!沈家几代开炼坊,定藏有很多良兵,也选好的多拿一些。”
荀攸笑道:“那小吏的比方虽不伦不类,但对皓粼你的畏敬倒是发自肺腑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