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三旬男人便是本县的县令,江夏安陆人,(今湖北安陆)姓黄名琰。
“是。”
“江夏黄祖,我字敬忠”
“我字皓粼。见过敬忠兄!”
“君之美意我心领了,但还是那句话:去亭部是我主动要求的,从就任到现在还不满三月,桑苗、备寇诸事都只是刚开了个头,尚没有扫尾,因为清贵的主记之职就将此职舍弃,仓促离职,既非‘义’,也有损贤人的教诲:‘有始者必有终’。……,且待澈将横路管理稳妥,再说此事不迟。”
黄琰把案几上的竹简往外边推了推,笑道:“又不是初度相见,周君何必多礼?快快请起。”叮咛侍从把周澈引到右边的坐塌上入坐,高低打量半晌,说道,“比起前次相见,周君似有清减,也晒黑了。……,如何样?在横路亭还适应么?是不是累坏了?”
“不知,请县君示下。”
虽说现在朝政被寺人把持,大兴“党锢”,但是黄琰不是黄琼的嫡派,是庶出。以是不在党锢之列。
“然后呢?王涣又说了甚么?”
那县吏说道:“周澈君方才弱冠,正如红日东升,就像那青青的园中葵一样,大好的日子在后甲等着呢,何必学垂暮老年,做如此慨叹!”
“好吧。子曰:‘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’既然如此,我就不强求了。”黄琰略带绝望道。
说话的这个县吏年有四旬了,语气显得有点老气横秋,周澈没活力,恭谨应道:“是。”
周澈老诚恳实地说道:“买桑、修墙、安抚孤寡诸事,我虽出了点钱,但大部分用度都是乡亭许阳所出。澈不敢掠人之美。”
“食君之禄,为君分忧。澈之心愿,只求百姓安康,固然累,乐在此中。”
“君谬赞,愧不敢当。敢问君之大名?”
仇季智的故事,周澈非常熟谙。早前,陈松也曾以“枳棘非鸾凤所栖,百里岂大贤之路”这句话来鼓励过他。
“周君,你家学渊源,自不必去太学肄业,但我虽鄙人,却也想学一学王涣,不使他专美在前!……,我本日请你来,便是为了此事。”说到这里,黄琰含笑看着周澈。
现在的这位县令,家世衣冠,亦为一时之选,族中有前辈任过三公。---他的族祖父黄琼,拜议郎,迁尚书仆射,又外任魏郡太守,生性至孝朴直,尊德重道,延熹七年卒,时年七十九,追赠车骑将军,谥忠侯。
公然是想拔擢周澈。主记是“门下五吏”之一,乃是上官的靠近之臣。从亭部一下被拔擢为主记,可谓“一步登天”。周澈心道:“是接管,还是不接管?”
前边是办公的地点,后边分为两个部分,一个是“寺舍”,官吏们居住的处所,一个是监狱,囚系罪犯的处所。因所谓“廷者,阳也,阳尚发展;狱者,阴也,阴主刑杀”,以是,监狱在“县廷”的北边。“寺舍”与监狱遥遥相对,其间有高墙、过道、天井相隔。
正感慨间,先前的那两个县吏返来了,闻声了他的话,一人问道:“周君为何慨叹?”
“王涣因此说道:‘枳棘非鸾凤所栖,百里岂大贤之路’,遂以一个月的俸禄,帮助他去太学读书。”
……
“县君厚爱,澈实惶恐。”
汝南郡贤士辈出,能来此地当县令的非名流不可。如孝安朝的王堂,汉安帝出巡时,朝廷一些权贵奥妙谋反,欲拉拢王堂。王堂回绝,称本身接受国恩,不成为权贵所屈,因而弃官返乡以死相守。他以“守正”为人所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