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闻言,顿时面现惭愧之色,退入众文武当中,不再多言。
孙权一听此言,面色便是一凝,刚要出言回嘴,堂下一人便愤然出列,言道:“刘备账下莫非无人,遣如此小儿来此大放厥词,我江东豪杰怎能饶你!”
三人赶到之时,孙权已然是在堂前与一众文武商讨些许江东内政之事,三人便在屋外等待。约莫过了半个时候,鲁肃得了动静,这才将刘封与赵云请到堂前。
孙权此时一摆手,便算作回礼,口中道:“二位不辞辛苦来此,江东众臣甚为感念,不知皇叔现下如何?”
见赵云如此,刘封一边扶起赵云,一边低声言道:“明日之事,那以张昭为首江东老臣,定然不会等闲便答应孙权与我等缔盟,到时免不得以猛药治之,如果我在那朝堂之上与江东臣子起了争论,子龙将军切不成参与此中,只在旁旁观便可,如此一旦我未能窜改情势,子龙将军尚且能够调停一番。”
“父亲一贯安好,独一感慨之事,便是孙将军坐拥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之地,却目睹荆襄九郡落入那曹操之手。”
“此次出使,本就是以子威为主,子威如果有何战略,尽管说来便是,云自当依子威之言行事。”赵云此人,不比诸葛亮关羽那等自大之辈,见刘封有些欲言又止,便开朗一笑,双手抱拳,向刘封便拜。
二人此时皆是一身便装,刘封着一袭黑袍,赵云着一袭白袍,龙行虎步去往孙权案前,往堂前一立,各有一番风骚俊雅,不怒自威之相,孙权麾下世人,皆是啧啧称奇。
“既如此,便依子威之言,但有一事,子威却需得听某一言,一旦其间停顿不顺,子威务必随我返回江夏,勿逞一时之能事,如此年事之时,子威需知何为来日方长,即使那诸葛亮幼年,便也比子威年长十载,万事可期之时,不成计算一事一地之得失。”
赵云这番谈吐,乃是语重心长之语,刘封听罢,心中也是涌起一阵暖意,只是重重点头,以示对赵云尊敬之情。
通过几番与赵云打仗之下,刘封对赵云此人愈发推许,乱世当中,赵云身怀绝技,却仍然有所为有所不为,并未因关羽诸葛亮等人架空刘封便不与刘封靠近,这些,刘封皆是已然深埋于心。
“如果依了那鲁肃之言,怎能将我军威武揭示于孙权身前,那孙权又非三岁小儿,曹操多年间东征西讨,权势恰是如日中天,麾下军士怎能尽是些土鸡瓦狗之辈,若真如此,又置我军将士于何地,如此说法,封怎能认同?”
“子威是不想遵循那鲁肃所言行事?”赵云并未出言辩驳,只是正色问道。
二人虽不肯领命,但心知刘封有此安排皆是为保万无一失,无法之下只得领命而去。
刘封来到堂前,抬眼一望,只见前面端坐之人,生的方脸大口,面色乌黑,有一番刚毅之感,看春秋不过二十五六,却已然是须发稠密,想来便是孙权,刘封见此景象心中暗道这孙权生的,当真是丑恶了些,全无宿世书中所说碧眼紫髯之相。
刘封一看之下,此人也是不过二十余岁年纪,言语之间倒是老气横秋,便知其乃是陆绩,当下淡然一笑,便道:“孙将军在其兄长手中接过江东诸事之时,亦不过是十五年纪,现在封已然近了弱冠之年,来此为使,有何不成?便是陆兄,六岁之时亦知孝道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