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闻言,皆是低头不语,刘备长叹一声,说道:“如此岂不白白害了元直老母?吾有何脸孔再纳元直战略,不成!”
世人咋闻此言,均是瞠目结舌,徐庶自入了新野,虽光阴未几,却功劳卓著,在其良策之下,刘备以少胜多,大破曹仁李典,并取了樊城,便是关张之流,对徐庶之才亦是赞不断口。
“子威安知吾改道至此,莫非闻听了吾与使君之言?”徐庶此时临时起意,并未去往许昌,刘封却在此等待,让其大感震惊。
“吾母笔迹无误,纵有作伪之嫌,老母却定然落入曹操之手,今已不得不去,得见老母之日,方解心中之惑。”徐庶闻言长叹一声,他已料定了母亲落入曹操之手,故此手札真假,他反倒不甚在乎。
“封并未闻听元直之言,只因不熟门路,才误至此处,却偶然插柳,可见你我缘分!”
翌日,刘备凌晨便设席相送,徐庶虽身处席中,倒是茶饭不思,刘备见此景象,也并未强加安慰,便仓促告结束这宴席。
席毕,徐庶别了世人,上马筹办拜别,刘备见状,非常不忍,便也翻身上马,并屏退摆布,商定单独相送徐庶至十里亭,世人不敢辩驳,徐庶亦没法推让,只得随他去了。
“非也,吾有一言,昨夜思虑很久,方才决定奉告元直,元直信与不信,权作提示之用。”
“父亲,封大胆进言,明日便可放元直去那曹营!不必担忧我军真假为曹操所知。”
刘封回到府中,心中倒是极其冲突,他已知徐庶此去其母必死,却不知如何相劝,亦不知应否相劝,毕竟本身空口无凭,没法鉴定那函件乃是曹操捏造,若冒然相劝,徐庶也一定尽信。
刘封开门,便见孟瑶着一袭淡粉色裙装,长发高高挽起,面上略施粉黛,徐行走入屋内,身影摇摆生姿,刘封乍一见之下,便看得呆了。
刘封听了孟瑶之言,略一思考,便懂了此中意味,他并未想到,孟瑶小小年纪又是女儿之身,竟如此晓得弃取。当下便放松了神采,起家拜谢孟瑶,此举却又让孟瑶涨红了俏脸,当下便仓促告别,回了客房。
而徐庶此人,乃不计前嫌,不羁末节之人,与诸葛亮大为分歧,此时徐庶已是让刘封起了爱才之心,与其身在曹营毕生不设一谋,倒不如机会合适之时使其重归蜀汉,当然,到当时尽忠之人便是刘封。
开初,厅中之人只是低声感喟,却未有出言献策之人,很久,孙乾才跨步出列,立于刘备面前,低声道:“元直乃是奇才,吾不及其半数之才,然其久居新野,对我等军中真相知之甚详,此去曹营,曹操若重用,恐其透露新野真假,不如临时稳住元直,暗自复书许昌,曹操见元直不去,多数害其母,如此,元直便可为使君所用!”
“元直既是忠义之人,定不会将新野景况奉告曹操,父亲此时放元直拜别,元直得以尽孝,父亲则得一个义字,此事一过,何愁大贤之士不来?况新野武有子龙将军与二位叔父,文有孙、糜,何愁不能成事?”
“然元直可曾假想,倘若到了许昌,令母知其笔迹引你前去,以其高义,定不肯背负不义之名苟活于世,若其是以损了性命,元直将如何自处?”
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。这十里亭存在的意义便在于此,故刘备提出相送至此,徐庶便没法回绝,二人策马到了十里亭,又言语多时,这才各自挥手道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