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嘉一愣,随即便朗声大笑起来:“昔暴秦乱天下,陈胜吴广顺民而起言曰贵爵将相宁有种乎,少忧觉得然否?”
君少忧挑眉:“一愿世清平,二愿身常健?”
“贵爵将相宁有种乎,大丈夫活着当俯仰六合,当纵横意气挥斥方遒。”郭嘉抬眼朝一望无边的碧玺蓝天看去,风吹衣衫,飒飒作响如同躁动不平的心率。
不相干的人走了,君少忧见郭嘉又没了想说话的意义便道:“我觉得你会突破沙锅问到底。”
看着体系突如其来的提示,君少忧瞳孔狠恶收缩了一下,隐在衣袖中的手掌蓦地收紧,面上却截然相反的暴露了一抹含笑:“雏凤展翅,自当灿艳天下。”
“诺。”
“莫非现在奉孝已改当年之愿?”
“陛下真的失魂了?”这话,郭嘉问的是君少忧。
“吾诺逾命,奉孝,莫再有下次。”不管郭嘉谈笑与否,君少忧都一脸当真的将话说了个明白。
是的,不是不会,而是不能。
“失不失魂的我不晓得,不过这位置我倒是晓得他坐不了多久了。”
握着君少忧的手,郭嘉表情愉悦可想而知,但在这愉悦当中却也添了一丝苦涩,仅仅一点不回绝的触碰便让他如此,可见此情求的寒微,可就是如此他也放不开,放不开便只能在他面前折了本身的傲骨……
“可惜,你却不肯。”
“奉孝,你醉了。”对着已经几近相抵的人,君少忧神采稳定,语气稳定,就连站姿亦未曾动过一下。
家国天下,在那些冠冕堂皇之下,他也不过是个最无私的浅显人,郭嘉将他放的太高,乃至于将本身放的太低……
“奉孝,你可有甚么心愿么?”看着席地而坐的郭嘉,君少忧将本身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高耸的问道。
看郭嘉握着本身的手却不说话,乃至落在两人两手交叠的目光也有些失神,眉心微微一蹙,君少忧终究在避开多年后初次正眼细细打量起了面前的人,这一打量却让那双冷酷的眼底染上了一抹不悦以及忧愁。
“心愿……么?”郭嘉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虽慵懒的靠在树干却仍冷酷至极的男人,有些猜不透他问这话的心机,不由又转了目光笑了笑:“少年之时曾有两个心愿。”
“少忧,这天下便有你坐镇,诸侯也已压不下内心的野望了。”不甚在乎的抹去状似被呛出的潮湿,郭嘉席地而坐撑着下颚看向脚下的葱茏之林忍不住哂笑了一番,这人间,当人手中握有兵权和权势的时候,野心的收缩又岂是神鬼能阻的呢?除非此人真的能为此血尽天下诸侯,但是他晓得,君少忧不能。
君少忧瞥了一眼郭嘉嘴角的挖苦抽出了本身的手:“莫非奉孝成心登顶?”
“第三愿?”郭嘉摇了摇手里的酒壶,也不答话,只是微晃着身材站了起来朝君少忧走去:“少忧,酒没了。”
“董卓已奉旨入宫了?”
“总归刘协必然能登基,不管何种体例。”和君少忧混久了,郭嘉早已把对帝王的畏敬之心消逝的一干二净,现在叫起皇室中人的名讳,那是一口一个顺。
沉默的接过君少忧手中递来的酒壶,郭嘉抬头便是一大口,喉间被辛辣刮过,呛的郭嘉眼底发红。
“少忧……”呢喃当中,酒香盈入鼻息,两人方寸之间已几无余地。
“袁绍尚在京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