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了,季父,晚了。”袁否低头看着涕泪交换的袁胤,语气幽幽的说道,“季父你应当晓得,我们袁氏已经站在绝壁边上,再退一步立即就是粉身碎骨,为了袁氏,侄儿我只能够捐躯你了。”
“以下犯上?何为下,何又为上?我是家主,你背着家主贪墨赋税,废弛袁氏名声,这才是以下犯上!”
“晓得。”袁胤偷看了袁否一眼,小声说道,“不过季父听人说,事情的启事倒是那些流民贪得无厌,嫌否儿你给他们定的口粮少了,以是才会聚众肇事。”
袁否还是没有昂首,又接着说道:“昨日大野泽工地的流民聚众惹事,打伤了管事小吏以及两名军士,此事季父应当也是晓得的,对吧?”
“不要,否儿饶命啊。”袁胤立即痛哭出声。
说完了,袁否又昂首厉声喝道:“纪灵安在?”
袁否嘴角俄然绽起一抹奇特的弧度,幽声说道:“季父你晓得吗?因为你擅自剥削口粮,居巢流民每天只能够饿着肚子干活,一天两天他们能忍,三日五日他们也能忍得,但是现在,他们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领到足额的口粮了。”
袁否部下不断,在书柬上写写划划,一边头也不抬的说:“季父,前日麻姑坳工地的流民产生了动乱,死了两小我你晓得吗?”
袁胤蹑手蹑脚的走进袁否的行辕,小声问道:“否儿,你找季父?”
这一刻,袁胤真的是胆都吓破了,乃至于语不管次,话都说倒霉索了。
“季父你晓得吗?眼下居巢的流民早已经是民怨沸腾,全部流民营地如同一口煮沸的油锅,只要溅入哪怕一小滴水滴,立即就会沸反盈天!他们要造反了你晓得吗?居巢的十万流民活不下去,他们就要揭竿而起,造反了!他们要造反了!”
袁胤眸子乱转,故意想敷衍畴昔,可一时候又那里编得出公道的谎话?
袁否的话,就像一把把的利剑直刺袁胤心脏,袁胤这才信赖袁否是真有了杀他之心,而不是在恐吓他。
袁否冷冷的看着袁胤,又道:“那么钱呢?”
袁胤完整不明白袁否在说甚么,抹了抹汗水,颤声道:“你,你你,要借甚么?”
袁否的神情又和缓下来,长叹道:“季父,你不该,你不该这么做呀,这些流民本来都是淮南子民,本来都是我们袁氏的子民哪,因为父亲僭位称帝,乃至这些淮南百姓连遭兵祸、流浪失所,这就已经是很不该了,可你,可你却竟然还要从他们嘴里抠食,季父于心何忍,季父你于心何忍?”
“对对,恰是。”袁胤病急乱投医,不假思考的道,“恰是路上粮车翻了。”
当下袁胤哭拜于地上,连声告饶:“否儿饶命,否儿你就饶了季父这一次,你就饶了季父这一遭吧,季父不敢了,季父再也不敢了,季父把粮食全还回府库,一升一合都很多全还归去,否儿,你就饶了季父吧。”
袁胤颤声说道:“否儿,我们,我们不是有兵么?他们造反,我们就出兵弹压他们。”
“违逆不孝?何为逆?何为不孝?身为臣子,你不思报效主公,却只晓得蝇营狗苟,这才是大逆不道,侄儿我为民请命,为了保护袁氏家声不吝大义灭亲,这才是真正的孝道,此乃大孝道!”
“啊?”袁胤吓得一下软瘫在地,惶然说道,“否儿,你不能,你不能啊,我但是你季父,我但是你的季父哪,你怎能够以下犯上,你怎能够以下犯上?你这是违逆不孝,你这是违逆不孝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