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袁胤吓得一下软瘫在地,惶然说道,“否儿,你不能,你不能啊,我但是你季父,我但是你的季父哪,你怎能够以下犯上,你怎能够以下犯上?你这是违逆不孝,你这是违逆不孝哪!”
“以下犯上?何为下,何又为上?我是家主,你背着家主贪墨赋税,废弛袁氏名声,这才是以下犯上!”
“仿佛,仿佛也是,因为……”袁胤抹了抹额头汗水,硬着头皮说道,“仿佛也是因为嫌口粮给少了。”
“季父你晓得吗?眼下居巢的流民早已经是民怨沸腾,全部流民营地如同一口煮沸的油锅,只要溅入哪怕一小滴水滴,立即就会沸反盈天!他们要造反了你晓得吗?居巢的十万流民活不下去,他们就要揭竿而起,造反了!他们要造反了!”
纪灵上前一步,按着刀柄喝道:“公子有何叮咛?”
“冤枉?你还敢说冤枉?”袁否厉声道,“你从府库支粮时,按的是每个全劳力每天二升的标准,但是你发给流民时,开初只给一升二合,厥后给一升一合,然后是一升,到本日,你更是只给每人九合口粮,季父,九合口粮能吃饱吗?不吃饱,流民哪来的力量干活?你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?”
袁胤颤声说道:”他们,他们不是要造反么,造反就该杀头,就该死。”
“事情不是我想的如许?”袁否厉声道,“那又是如何样的?”
袁否冷冷的看着袁胤,又道:“那么钱呢?”
袁否一指袁胤,冷森森的喝道:“马上将曲阳侯绑赴南关,再诏告全城百姓,关于吏员剥削口粮一事,本公子将当众给他们一个交代。”
说完了,袁否又昂首厉声喝道:“纪灵安在?”
袁否便瞪了纪灵一眼,喝道:“如何,还要某再说一遍吗?”
听到内里动静,纪灵手按着刀柄,疾步入内。
袁否嘲笑着说:“季父,你是不是又想对我说,粮车翻了?粮被抢了?”
“晚了,季父,晚了。”袁否低头看着涕泪交换的袁胤,语气幽幽的说道,“季父你应当晓得,我们袁氏已经站在绝壁边上,再退一步立即就是粉身碎骨,为了袁氏,侄儿我只能够捐躯你了。”
“是是,是是,是全劳力每人每天二升,半劳力每人,每天……”袁胤额头上的汗珠变得越来越麋集,伸手擦了擦汗,又接着说,“半劳力每人每天一升。”
袁否嘴角俄然绽起一抹奇特的弧度,幽声说道:“季父你晓得吗?因为你擅自剥削口粮,居巢流民每天只能够饿着肚子干活,一天两天他们能忍,三日五日他们也能忍得,但是现在,他们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领到足额的口粮了。”
“对对,恰是。”袁胤病急乱投医,不假思考的道,“恰是路上粮车翻了。”
“卖了,全都卖了。”袁胤低着头,不敢正视袁否那凌厉的眼神,他怕,他怕一对上袁否的眼神,就会扛不住压力,把甚么都说了。
袁胤眸子乱转,故意想敷衍畴昔,可一时候又那里编得出公道的谎话?
“晓得,季父晓得。”袁胤的额头已经微微排泄汗珠。
“不要,否儿饶命啊。”袁胤立即痛哭出声。
袁否的目光突然转为冷厉,一下就把面前的桌案掀翻,然后霍然起家,厉声喝问袁胤:“那你发给流民的口粮标准又是多少,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