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仲春。”
程妻踌躇不决。
院中被清算得干清干净，喂了两只母鸡，正蜷伏在鸡埘前的地上晒暖。
陈褒上前拍门，等了半晌，门内有人应道：“谁？”
看得出来，这程偃的老婆必是个爱洁净的。
荀贞心中稀有了，必是程偃的兄长被追债追得无路可走，见高家的人对弟妇感兴趣，以是干脆就将程妻卖了。一边是亲兄长，一边是自家老婆。亲兄长求着自家把老婆抵债，该如何办？程偃回到亭中后沉默寡言，生闷气，不给诸人说，怕就是是以原因。
“后天。”
“你放心在家，高家的人若再有上门，你就奉告他们，后天必将欠钱还上。”荀贞一边说，一边与陈褒从屋中出来，走到院门口，对程妻说道，“留步，不必送了。最晚后天中午，我必会使程偃带钱返来。”
荀贞打断了她的话，说道：“程偃虽没说，但自回亭中后，他连着多日沉默寡言，每日只是举重不止。如许下去如何能行？你不必顾忌他，究竟产生了何事，尽与我言就是。”
知程偃在繁阳亭任职，又知程偃家住里中那边，看着不似歹人，里监门撤销了思疑，让开门路，说道：“出来吧。”
“五千。”
“一百五十。”
荀贞家比不上有钱人，但五千钱还是拿得出的。他骑上马，与陈褒返程，出了“乡亭”地界，他回顾转望，心道：“这高家首富乡中，却如此欺人。虽说负债还钱天经地义，但一来朝廷明文规定，月息不成太高；二来竟欲夺人老婆，实在过分！”
她先时眼中含泪，这会儿面上飞羞，端得楚楚不幸。荀贞瞧她的模样，心道：“长成这般模样，也难怪高家找你抵债。”问道，“当初的债约是谁签的字？”
“俺们就是从繁阳亭来的。”
“那为何欠钱还不上，要拿你抵债？”
里监门打量了他两人几眼，问道：“晓得程家在哪儿住么？”
“……。”
程偃和他的干系本就不错，其人也有些力量，是个勇夫，通过此事，或能将其完整收揽。
“客岁大疫，阿姑病重，为延医买药，借了高家三千钱。”
见从他们这儿问不出甚么了，荀贞与陈褒持续往前走，走了几步，闻声那几个闲汉窃保私语，模糊听到一句：“那高家的人昨儿又来了，对小五家里说，最多再只脱期两日！……。”
荀贞很快算出来，停止目前，该还钱不到六千。他悄悄奇特，五千多钱，虽很多，也不算很多，程偃另有个兄长，两家凑凑，再找亲戚借点，总能拿出来的。程偃却为何那般作态？他说道：“还差多少钱不敷还给高家？”
荀贞顿时了然，本来是为给她婆婆治病，以是欠了高家的高利贷，问道：“三千钱？月息多少？”
“繁阳？……，你是？”
美妇忙要施礼。荀贞制止了，说道：“我此次来乃是便服，不必施礼了。”向院中看去，问道，“家里另有别人么？”
“繁阳亭亭卒陈褒。”
“抵债？”荀贞顿了顿，安闲地问道，“你家欠高家了多少钱？”
“便要将妾绑走顶债。”
那男人打个哈哈，却不肯说了，只道：“随口一问，随口一问。”
“里监门”很负任务，见他二人近前，从塾中出来，问道：“做甚么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