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话说对了一半。我召你们来,确因驰念你们。想当初在繁阳亭时,我虽只是个亭长,位卑地微,可却悠游安闲。每思及当时与你们每天博戏喝酒,又或射箭打赌,又或投壶击壤,我都会忍不住想挂印拜别,将这个乡有秩蔷夫辞掉,再回繁阳去和你们朝夕安闲。”荀贞叹了口气,“何如此职得自郡朝,府君所命,不敢辞。没体例,只好退而求其次,将你们召来。又因见官舍狭小,不敷居住,故又买地盖屋。”
公然,三五天后,这番话就传入了县令朱敞的耳中,很快,又传入了郡守阴修的耳中。
阴修是在车上听到了这件事,——他还在行县,当即召来侍从的荀悦、荀彧、荀攸,把荀贞的那番话对他们讲了一遍,笑道:“你们荀氏世代衣冠,家传儒学,本为儒臣,你们叔侄也一个个都是文质彬彬,洵洵君子,贞之却激厉抗扬,慷慨自昂,有雄豪气,志在边关,真奇士也。吾甚美其志。惜乎他方任乡有秩一月,不敷一年,我也是才莅任,不好立即将他拔擢。且待来年,我必擢他入郡,放之显职,以壮其志。”——汉家故事,“诸官吏初除,皆试守一岁乃为真”,较初级的官吏被升为较初级的官吏后,需求“试守一岁”才气成“真”。在“试守”的期间,还是拿之前的俸禄,要想再获得升迁,凡是也要比及“试守”够一岁才行。以是,阴修说“且待来年,我擢他入郡,放之显职”。
一个坐在前排的年青人挺身答道:“我兄长说,荀君在乡亭没几个知心人,故召吾辈侍从。”此人名叫江鹄,是江禽的族弟。
“噢,这就好,这就好。”荀贞点了点头,随即又抱怨他,“你派人去的时候应当给我说一下,我也好备些薄礼,表表孝心。你我情投意合,虽非兄弟,胜似兄弟,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老母啊!”他抱怨了乐进几句,罢了,转过话头,笑对诸人说道,“今文谦获任本县游徼,是件丧事,无酒不欢。你们和文谦也都熟谙了,明天早晨,就在这个院子里,我请大师吃酒,不醉不归。”
荀悦、荀彧倒还罢了,最多也和阴修一样,“奇之”罢了。荀攸知荀贞甚深,对他非常体味,却知他绝非口出大言之人,固然奇特他为何俄然豪言壮语,但在阴修面前,这倒是一个可贵的说项机遇,说道:“吾叔为孺子时即有弘愿,每闻羌人犯关,恨不提七尺剑,杀羌报国。今欲报效边关,不敷为奇。”
……
用了两个多月,到了八月初,世人骑射、枪矛都学得差未几了,旗号、鼓声也会辩白了,又带他们出内行猎。
阴修拈须而笑。
荀贞体贴肠问道:“对了,提及尊堂,你不是说想把这个喜信奉告你的母亲么?可派人去了么?”
有人不觉得然:“荀君诛灭第三氏,威震乡中,别说些许轻猾竖子,便是横行放肆如高素现在对荀君也是毕恭毕敬。何必吾辈壮声望?”说话的是史巨先。刘邓翻眼问道:“那你说,荀君缘何呼唤吾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