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聚落之人情愿收留我这穷途之人,行心中感激不已,投桃报李,为聚落驱除奸凶本就是举手之劳、分内之事,又怎会因为山民不听我号令一事而心存愤激呢?”
“此乃陈仓城,城小而坚,能遏西方之金,山高水长,最是凶恶,覆军杀将,就在此地!”
“凉州!”
“先生此言何意?”
“君觉得,我方才之言然否?”
“以是天下已然大乱,如韩遂、王国之流,绝非安世拯救之主,徒兴兵戈,白费人谋罢了?”
“鄙人正有此意,现在天下大乱,兵戈四起,汉室已衰,朝纲不振。人言新天子将自西方出,拯万民于倒悬,复天下之清济——”
“保护商旅,路遇群贼,力有不支,避祸至此。”
阎行也不避开中年儒士的目光,直接与他对视问道。
阎行想起少女说过的事,这其中年儒士老是在山民在最猜疑无助的时候才脱手互助,山民不信他也不恼,本身自行其事,比及山民实在无路可走了,求着让他救济的时候,他悄悄一脱手题目就迎刃而解。几番经验之下,山民对他的话无不昂首帖耳,上高低下视他如师如神,
“又为何流落山中?”
被说穿心机的阎行固然心中略感惊奇,但这个严师在此之前给他的惊奇也已经很多了,他点了点头,说道:
“我听闻民为国本,本固邦宁。现在州郡官吏贪婪残暴,豪强贵族骄奢淫逸,外戚寺人更迭擅权,上有滂沛之施而难惠泽下民,下有破家丧亲之痛亦难上达天听,官吏残民以逞,如虎如豺,饿殍不断于道,白骨覆霜。故而民怨沸腾,盗贼不止,一夫作难,而四方畔乱。羽檄飞传,急如星火,平叛之师,驰驱于道——”
“天下局势,纷繁攘攘,岂是我这山野之人能够置喙,反观君子眉间模糊有杀伐之气,胸中又似有弘愿,何不一抒所想,大胆试言!”
“六合之间,其犹橐籥乎?虚而不淈,动而愈出。”
阎行沉默,悄悄听着对方高歌,抒发本身的情感。看得出,对方有经世济民之才,却碌碌无闻于山野之间,固然看破了天下局势的变幻,却只能吟风弄月,徒叹壮志何如。
“六合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贤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”
中年儒士仿佛猜到他会如此,哈哈一笑,指着高墙坚城笑道:
阎行固然晓得这些说辞必定瞒不过对方,但是他也不惧对方看破,反而变得更加安闲,侃侃应对起来。那中年儒士见他成心坦白,也不说破,只是指了指他面前的纸张后,将纸推过来阎行这边,持续问道:
面对阎行扣问的眼神,中年儒士微浅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