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样了。”苏幕边往屋里走边问道。
胭脂闻言猛一昂首,满面肝火,看向那婆子也不接她的话,只气急废弛怒道:“那孽障呢,让他过来!”
胭脂不由转头看向外处,却被庞大的蜀绣松柏屏风挡住,只模糊约约看到屋外间人影闲逛,屋外主子轻声走路,小声打闹的纤细声响。
胭脂闻言眉心一跳,锋利着声儿怒道:“别跟我提那牲口!”心头气结至极,又拿起榻枕狠狠往地上砸去,见了面前碍眼的纱帘又抬手一把扯掉,整小我活脱脱像条脱了水的鱼,死命蹦哒。
顾梦里看了眼苏幕, 又看了眼软绵绵的胭脂, 二人衣发皆也有些混乱, 胭脂更盛,那模样一瞧就没少遭罪,她不由面上烧红了一片, 一时又羞又怒。
胭脂微微错愕,不成置信地拉起那条金链子顺着看去,颀长的链子栓着她连在大床柱上。
胭脂一时气急连着胸口直疼,她忙伸手捂住胸口悄悄喘气,太阳穴那处一阵阵地抽疼。
胭脂充耳不闻,猛踹那床柱好久,还是纹丝不动,胸口的伤更加疼得她心不足而力不敷,只一阵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病笃模样。
胭脂微微缓过气来,想起顾氏兄妹,便急问道:“和我一块儿的人你可有看到?”言罢见孙婆子一脸错愕,胭脂便晓得她必是不晓得的。
胭脂默了好久,正要起家脚还被死死锢住,不由怒上心头,气得狠狠一捶床榻,又死命拉扯那金链子。
午间日头高挂,从大敞的窗透出去,半空中轻尘微扬,屋里满盈着淡而不觉紫檀香,轻风从大敞的门漫进,檀木珠帘轻动,屋外偶有几声鸟啼清鸣。
可真本事啊,榻上一片狼籍,纱帘给拽得七零八落,枕头落在地上,床上的锦被被拆的七七八八,里头的棉絮散满了床,些许落到地上。
苏幕嗤笑一声, 翻身上马, 坐在顿时居高临下看着顾云里,意味深长缓声道:“可惜你永久等不到那一天……”他看向苏安,淡淡叮咛道:“将他送到陈府,让陈大人帮我好生接待接待。”
胭脂眼睫悄悄一颤,微微展开眼,窗外的阳光透出去让她颇觉几分刺目,忍不住眯了眯眼,待微微适应了才展开眼。
垂眼看了看上头的伤痕,又用手指勾了勾上头的金链子,缓声讽道:“如何能解开呢,我瞧着这链子很衬你,你如果不喜好,便再让人多打些,送来给你挑挑。”
苏幕绕过屏风一进屋里,脚下一顿,看着里头微一挑眉。
苏幕近得榻前,顺手抓了一把榻上棉絮,缓声淡道:“脾气倒是不小,将爷这榻糟蹋成如许。”
胭脂闻言神采一沉,猛地伸手为指戳向他的眼。
红色薄弱的寝衣微微有些混乱,细嫩的脚腕上拴着一条细金链子,链子下一道道红痕,微有破皮,一看便知是用力挣扎时落下的。
孙婆子守在门外比及入夜,才见自家公子爷进了院子,她忙迎了上去,“公子爷,您但是返来了。”
胭脂侧躺在床榻上,玄色及腰长发散落在身边,一张小脸欺霜赛雪,软嫩的粉唇,颀长的眼睫微微垂下,现下正安温馨静睡着的灵巧模样。
这可真是叫孙婆子开了眼界,自家公子爷最不喜旁人近他的床榻,那榻上锦被每日一换都是俗成的端方,却没成想能让这狼狈的小女人上了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