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里见得胭脂这般,底子充耳不闻,直看向一旁坐着的苏幕,忿忿不平道:“公子这般未免过分度了些,这位女人与你有何仇怨,竟要遭你这般折磨?!”顾云里看着戏楼里这么多人,竟然无人敢出来讲一句话,一时只觉世道萧瑟,民气冷酷,他们一群人莫非还对于不了这么几小我?!
顾梦里不由上前拉住顾云里的衣袖,他忙伸手将顾梦里挡在身后,抬眼看向苏幕,义正言辞道:“这位公子,我劝说你......”
只心下皆模糊可惜起来,这位兄台勇气可嘉,只是见地太少了些,怕是不清楚‘死’这个字,是个甚么样的写法……
半响,他抬眼看向了自家公子,但愿能得个明白的唆使,好让他别这么僵着,可没想到这一看便更摸不着脑筋了。
苏幕止了步,低头看向她,眉头早已狠狠折起,眼里都透着噬骨的狠厉,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了顾云里。
堂中哗然声此起彼伏,台上的皆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胭脂一时踌躇起来, 这豪杰不吃面前亏, 要不……还是转头求一求罢, 求一求又死不了一只阴物,总比煮熟了强。
几个小厮忙冲上去堵住了顾云里的后路,胭脂余光瞥见苏幕渐渐站了起来,踱步到她这旁站定,茶白的长袍下隐着流云暗纹白靴,胭脂这般侧眼正都雅见他垂在身侧的手。
一旁的小厮闻得此言猛地转过身看向说话处,人群里一时寂静无声,一点声响也没再收回,仿佛刚头底子没人说过话普通。
胭脂一时只觉头痛欲裂,她猛地吸了一口气,强行压住想要自绝而去的动机。
二人边幅皆是出挑,便是粗布麻衣也挡不住那面皮的都雅,又是一身正气凛然,不由便叫人多看了几眼。
顾云里疾步来到锅前,看了眼锅里的沸水,抬眼又瞥见这般架式,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。
顾云里见人一下围了上来微一皱眉,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。
胭脂闻言直气得三尸神暴跳,五灵豪气腾空,他竟然和苏幕谈天理、说国法?!
顾梦里仓猝蹲下身子去扶顾云里,一时候哭得泪流满面,看了眼顾云里的腿又猛地抬开端怒瞪着苏幕,仿佛下一刻就冲要上去和他冒死。
再抬眼一看,更是愣在了当场,只见一身浅灰布衣的顾云里,越出人群大步走来,背面还跟着仙姿佚貌的顾梦里。
“哼,不过仗着人多势众,不然老子一拳便能打晕了去。”
他看着本身微微弯了弯嘴角, 眼里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长, 胭脂仓猝别开了眼不敢再看他, 快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, 面上都微微热起, 只觉他一笑如同将她的皮揭了普通,只觉尴尬耻辱得紧。
本来遵循公子的性子,如果真不喜这小伶人,早就一脚踢残了去,那边还会费这般多的周折?
楼上晓得苏幕的,皆暴露一副惊诧神情,皆不由佩服起这位兄台,实在是好胆色。
胭脂突然被拉到锅前 ,一时有些呆愣,看着锅里“咕噜咕噜”直冒热气的沸水,渐渐瞪大了眼, 锅里头沸腾而起的水气一个劲儿地往她面上扑,实在……实在是有些烫……
话音刚落, 几个小厮就上前架起胭脂的胳膊, 将她往锅前移。
胭脂偷摸着抬眼去瞧他,她实在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机,照命薄里来讲,他早该如同个炮仗炸开了花,哪会像现下这般安温馨静地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