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珧芷走后,赛罕和小宫女把苏代扶到床上,又命小宫女去打了些井水,湿了湿帕子为苏代降温。
这个稚嫩的声音是谁,她为何没有印象,伊勒德又是谁,头好痛,不要想了,不要想了……这天如何这般热,不是让赛罕去司计司起冰了麽,莫非她躲出去玩了,就像小时候一样?啊,想起来了,赛罕没有领到冰,韩司计不给她,因为宫里大家都晓得陛下宠嬖的懿妃已经失势了。
珧芷敲出苏代方才转醒,精力不济,遂道:“娘娘还是再歇会儿吧。”见苏代点头,她遂和赛罕退了出去。
梨木牡丹屏风上映出一个晃晃的人影,只见人影缓缓绕过屏风走了出去,一见床上的苏代已醒了,不由欣喜万分:“娘娘醒了。”
“还愣着做甚么,罪人韩嫄蓄意谩骂懿妃娘娘,你们还不堵了她的嘴,是想让娘娘听了内心发堵麽!”未待韩嫄说完,珧芷便厉声呵叱道。
苏代抬眸一瞧是珧芷,她手中的红木托盘上端着一只绘着小荷初探的粉彩瓷碗,珧芷将托盘放在桌上,端起盛有药汁的粉彩瓷碗,轻声道:“恰好娘娘醒了,是时候吃药了。”
这么说,她瞥见的不是幻象,是真的,他真的来了。
“喏,这是我父汗送我的赤金镶宝石匕首,我现在把它送给你,下次娜仁托娅再欺负你的时候,你就那这个捅她,看她还敢不敢再欺负你。”
“呸,你尽会教我这些坏的,我如果捅了她,大妃必定饶不了我,到时候我该如何办?”
赛罕替苏代掖了掖鸟衔瑞花锦被脚:“珧芷去请太医,返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桓公公,是桓公公奉告的陛下。”
如何方才还热得难受,现在又浑身发冷,她轻声低喃:“冷……冷……”
“陛下?陛下来过了?”苏代眸光有些微亮,强撑着倦乏的身子问。
不知过了多久,昏黄间,苏代仿佛瞥见床前人影攒动,只是她眼皮似有千斤重,好想沉甜睡下去。
浑沌间,仿佛又堕入无尽头的梦魇。
“待你长大,我便娶你,等我成了大汗,你就是我伊勒德的大妃。”
赛罕上前欲扶起她,手一碰到她的身子,立即惊道:“娘娘的身子如何这般烫。”珧芷倒是先沉着了下来,伸手探了探苏代的额头:“娘娘发热了,我现在就去请太医。”
“陛下夺了韩嫄的司计之位,责以杖刑,现在正跪在殿前请罪。陛下说等娘娘醒了,交由娘娘惩罚。”珧芷舀了药汤喂到苏代唇边,一面说道。
赛罕撇了撇嘴,闷声道:“韩司计被陛下罚以杖刑后,现在正跪在院子里念佛经替娘娘祈福。”
珧芷和赛罕目睹苏代一头倒在榻上,顿时惶恐不已。
“当时候我娶你,你还怕甚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