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哥笑道:“夜华那桩事我听折颜说了,他倒是颗实实在在的情种。可你这时运也忒不济了些,刚偿清墨渊的债,又欠下夜华的。墨渊你能还他七万年心头血,这夜华的四万年修为,你却筹算怎的?”
他这个话真是句句踩我的痛脚,我抹了把头上的汗,讷讷干笑两声:“好说,好说,下下个月我大婚,届时请你们吃酒。”
我鼻孔里哼了一声,以示未睡着。但这一声比蚊子的嗡嗡声大不了多少,我感觉他约莫未听到,又应了声:“尚未睡着。”
我们一行三个靠近枫夷山的半腰,我抢先按下云头,半山月桂,暗香阵阵。
折颜站在云头笑了一声,道:“这回你倒是悟得挺透辟。”
本觉得见不到墨渊,便能浇一浇这些前来朝拜的小神仙的热忱,不想他们还是主动得很。且越到背面,来喝茶的神仙们的时候便拖得越久,喝茶的盅数也日渐增加。四哥估摸这是一股攀比的邪风。反比方我小时候同他也常攀比谁能在折颜处摘到更多的桃子,喝到更多的酒。因而迫不得已贴了张布告,上头明文奉告了来昆仑虚朝拜的神仙们,每人只能领一盅茶喝,且不能添水。可即便如此,来朝贺的小仙仍前仆后继,多得恼人。
天君他奶奶的。夜华是他的亲孙子,他一颗心却也忒毒了些,转个世也不给备副好肉身,夜华右臂的那管袖子,清楚……清楚是空荡荡的!
墨渊沉了沉眼眸,道:“叫你们等得久了,都起来吧,屋里叙话。”
我回青丘清算了四五件衣裳,打了个包裹,再倒杯冷茶润了润嗓子,便孔殷火燎地赶去折颜的十里桃林,想厚颜无耻地再同他讨些丹药。
他公然道:“不记得。”皱了皱眉,约莫打盹气终究散光了,顿了半日,道:“我竟不是在做梦?”
墨渊一向坐在一旁微抬眼皮听着,我那吃酒两个字方从口中蹦出,他手中茶杯一歪,洒了半杯水出来。我从速冲畴昔清算。折颜咳了两声。
我五雷轰顶道:“啊?”
我呵呵笑了两声,分歧他计算,躺在床上再翻了个身。
我摸着鼻子笑了笑,笑罢凑到他近旁,拿捏出亲热开解的口气:“师父,人死不能复活,那仲尹约莫也是顾虑亲姐,你却别放在心上。”
此番墨渊既醒了,我强抑住一腔欢乐之情,很想立时便让师父看看,他这个最小的弟子也长大了,慎重了,晓得疼惜人了。
我踹了他一脚。
我想起畴前看的一段名戏,讲的是一个叫白秋练的白鲟精爱上一个叫慕蟾宫的少年公子,相思成疾,因而乎深夜相就,成其一段功德。夜华如许,令我起了一丝玩弄之心,掩面愁闷道:“妾本是青丘一名小仙,几日前下界嫖妓,慕郎君风采,于郎君结念,甚而为郎蕉萃,相思成灾,是以特来与郎一夜巫山。”末端再害羞带怯瞟他一眼。这个话虽麻得我身上一阵紧似一阵,但瞟他的阿谁眼风,我自发得使得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