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我,大师兄悲得几欲岔气。当年本是我给他们下药,又盗了墨渊的仙体连夜赶下昆仑虚。我的这一番错处他绝口不提,只连声道没能看住我,将我搞丢了,是他的错。这些年他不断歇地找我,却毫无音信,约莫我已凶多吉少。他身为大师兄却这般渎职,连小师弟也保不住,请师父重重惩罚。
他一张脸,竟垂垂红了。
呃,他彻夜神采有些古怪,莫非,莫非是担忧我做女儿家做得不大像样,乃至嫁得不好?我想通了这个事理,喜滋滋安抚他:“师父不必忧心,夜华他很好,我们两个情投意合,我对他至心,他对我也是一样的。”
我大为赞叹。转生后的夜华,竟本来如此害臊吗?
墨渊没说话,只撑了腮淡淡靠着座旁的扶臂。
司命兴趣勃勃,啧啧赞叹,说依他多年写命格写出来的经历之谈,这类家庭出身的孩子将来必然要秉承他父辈们的衣钵,凭一支笔杆子翻云覆雨于朝野之巅,而夜华向来拿惯了笔杆子,这个生投得委实符合。
下山后,我一起飞奔前去凡界。
我怀着一颗冲动的心,轻飘飘落在柳家大宅前。
夜华左手拂了拂右臂那管空荡荡的袖子,微皱了皱眉,没说甚么,回身持续往前走。我看在眼中,非常心疼,却又不能立即显出身形,以防吓着他们几个,只能空把一腔心伤生生憋回肚里去。
十师兄拉开大师兄讷讷道:“你之前从不与我们共浴,竟是这个事理,本来十七你竟是个女儿家。”
我五雷轰顶道:“啊?”
十师兄安抚我道:“你是个女儿家,呃,女娇娥嘛,女娇娥不必建甚么功立甚么业,我的mm们便整天只想着嫁个好婆家,十七你只须嫁个好婆家就功德美满了。”
毕方轻飘飘道了声恭喜,我答允了,还了他一声谢。
我不动声色地红了红耳根子。本日这工夫下得不是时候,我竟忘了下午他在回廊上同折颜争了两句吵嘴。但能得一炷香的时候也令我满足了,谢了四哥放开步子往庙门走。
我对夜华做的甚么官没兴趣,但晓得他的落脚处在那里却很欣喜,重抖擞起精力来,捏了个诀闪上云头,朝他们天子的脚底下奔畴昔。
畅怀一阵后,耳朵里灌着师兄们的丰功伟业,再想想他们建功立业时我都做了些甚,两相一对比,暗澹之情沿着我的脊梁背油但是生。
折颜瞟了墨渊一眼,朝仲尹驯良道:“仲尹小弟,你这但是在谈笑了,你姐姐少绾女君已灰飞烟灭十来万年了,又怎能托梦与你。”
……
我冷静蹭畴昔,本意是前来欣喜他,憋了半日,却一句话也没憋出来。话说他的那桩事,我实在一星半点也不了然,但听那白袍青年的说法,躲不过是一段风月伤情。倘如果段风月伤情,若要规劝,普通须拿句甚么话做开首来着?
小神仙眨巴眨巴眼睛,道:“我也不晓得,我是出来打酱油的,路上传闻有道龙气绕着隔壁山头氤氲了三四天,很多仙友都凑来瞧热烈了,我就一道来看看。这一趟没白跑,那龙气,啧啧啧,不是普通的龙气啊,真都雅,我都坐在这里看了两天了。你把这个鸟放出去捉会儿虫子吧,下来和我们一同看,保准能饱你的眼福,我这另有个位置,来,我们俩蹲着挤一挤。”
四哥伸出根手指头来,道:“如果允你七八炷香,我彻夜便不必睡了。顶多允你一炷香。夜华他不过下个凡尘历个小劫,没甚大不了的,这你也要跟去瞧上一瞧,黏他黏得忒紧了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