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到一半,我已毫无兴趣,只想快快吃完这顿饭,好早些回狐狸洞。
我识得的熟人中,只要大哥白玄桃花最多。
我大感头痛,为了不使他绝望,只得做出一副甜美样,咬牙切齿道:“你父君是我的心我的肝儿,我的宝贝甜美饯儿,我又怎会不要他。”
各路神仙恰来拱手道别,我一个恍神,他便连人影都不见了。
我笑得益发干,再退一步。
夜华转过甚来看我,似笑非笑:“仙使何故满脸绝望之色?”
靠在亭柱上的夜华愣了一愣,俄然笑了,前移一步挡住我的来路,指间分出我一缕头发,很久,缓缓开口:“我是你的心肝儿?”
小糯米团子短短检验了一回,却又顿时顿脚:“她不守本分,她明知父君已有妻室,却还来胶葛父君。她住娘亲的屋子,用娘亲的炊具,还来抢娘亲的夫君。”
百来年前的一天,小糯米团子一小我在山上林子里捉兔子玩,灵气引来路过的蛇妖。蛇妖只道是哪家道童,想他周身的仙气滋补,便要来吃了他。幸而碰到来俊疾山踏青的东海公主缪清,将他救了下来。按小糯米团子的指引,送回了山上的小屋。那小屋因加了封印,外人本看不见,然小糯米团子敬缪清公主是拯救仇人,亮了然身份,并将她领回屋子吃茶。茶毕,缪清公主正要告别,却赶上俄然返来的夜华君。瞬时天雷勾动地火,正值情窦初开年纪的缪清公主,对夜华君一见钟情。
我顺着他的目光往殿中看去,白衣的舞姬们正扮作芙蕖花的白花瓣,正中间托了个黄衣少女。那女子乍看并无甚独特之处,形貌间略略寻得出几分东海水君的影子来。
小糯米团子喝彩一声,灵巧地过来牵住我那只空着的手,做出一副天君重孙的持重凛然之态。
底下觥筹交叉,狐狸耳朵尖,推杯换盏之间,模糊听得几声群情。一说:“本日未见姑姑,实在遗憾,不过见着折颜上神的这位仙使,倒也聊可遣怀。你们看,姑姑本日不来,是否因晓得夜华君和北海水君皆来赴宴,是以……”
听了半晌,没听出更有兴趣的东西,提起酒盏自饮了一杯。夜华皱眉撤了我的酒壶:“你倒是酒量好,谨慎喝过了,又来耍酒疯。”
大殿里的神仙皆是眼巴巴地等着开宴,夜华甫一露面,便齐齐跪作两列,中间腾出一条道来,直通主位。待我们三个全坐下,方唱颂一声,一一退席。这就开宴了。
对是对,不过,夜华君眼皮子底下,这位成玉元君竟敢教糯米团子这些东西,且还教到了团子的耳中间底,也算是项本事本领,如此妙人,今后碰上了定要交友交友。
我不太小小撒一个谎,这谎多数还是为了保护他生的那只糯米团子,他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却恰好要来与我作对,委实气人。
我仓促迈出大殿。现在眼目下,快点找到糯米团子的爹,将糯米团子还归去是端庄。
我内心实在也很惭愧。这缪清公主模样不错,虽与南海的绿袖公主比起来另有差异,却大大小小也算个美人。她与我无冤无仇,我这个作为,委实不算隧道。再则我一个长辈,却来小辈面前挑事,挑的还是这类风月事,若让人晓得,一张脸也不晓得往那里搁。
我心中凄苦,面上却还得把戏份做足,持续皮笑肉不笑:“眼下这乌云压顶的风景,倒是造出个好氛围,于mm而言约莫更合适幽会,于姐姐我嘛,倒是无端令我生出几分作诗的兴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