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被他打动。
墨渊背靠一只大酒缸坐着,右手握一只酒葫芦,左手腾出来揽住我。
见我醒来,皱了皱眉,轻声道:“喝这么多酒,要哭出来才好,郁结进肺腑,便可惜我这些好酒了。”
他沉默半晌,道:“先时是我荒唐。”
他公然展开了眼睛,虽被我手中绸扇践踏得甚惨烈,倒是眉开眼笑,道:“阿音,应了我便不能忏悔,将我扶一扶,我被你那法器打得,骨头要散了。”
然不几日,却发明弊端。不是说折颜这项神通施得不好,只是我这厢,瞧着个同本身差未几的脸整日在面前晃来晃去,未免头晕,是以垂垂便将玄女冷淡了,只同四哥成日混在一起。
“你醒过来吧,我应了你就是。”
我虽讨厌她,当时却心力交瘁,没工夫与她浪费,绕了道,持续走我的。她却不识好歹,一只手横到我面前,软声道:“上仙此番,但是来求这枚玉魂的。”那莹白的手掌上,正躺了光晕流转的玉石。
我才晓得,当初将墨渊偷出昆仑虚这行动竟难堪了很多编撰天史的神官。他们要为墨渊立个传来彰他的功德,可立到最后却无从考据他的仙骨遗踪,平白让墨渊成了仙籍宝箓中独一一个有所来却无所去的神仙,也不晓得要引后辈的神仙们嚼多少舌根。
当时我正幼年,虽日日与男人们混在一处,总另有些少女情怀。即使未曾回过离镜只言片语,他却好耐烦,日日将那火麒麟遣来送信。
我折了枝桃花。墨渊房中那枝已有枯萎的陈迹。他迩来虽闭关,未曾住在房中,我却要将它打整妥当,待他出关时,才住得温馨。
我伤情以后,不再回想当年与离镜情投意合的一段光阴。的确也过了这很多年,其间的各种细节,不太记得清了。
我一个趔趄栽下树来,勉强昂首道:“大师兄,你方才说甚么?”
我始知这是个战略。
我初尝情爱,便遭此大变,天然伤情得很。一想到为离镜和玄女穿针引线搭鹊桥那笨伯还是我本身,更是伤情。一则是失恋的伤情,一则是做冤大头的伤情。
火麒麟在洞外打盹儿。
我如同五雷轰顶,甩开他的手,飞普通奔出庙门。
背景里传出十四师兄的哈哈一笑:“给钱?到底是谁给谁钱?”
那以后,我非常尽力,日日在房中参详仙术道法,闲暇便看些前辈神仙留的文籍。我如许勤奋,看得大师兄非常欣喜。
“咦?”他扶我扶了一半,又堪堪愣住,摸着下巴道:“玄女是个女神仙,那断袖却固然是个断袖,他两个如何竟凑作了一堆?”
墨渊是东皇钟的仆人,自是没人比他更晓得东皇钟内里乾坤。被钟体噬尽修为之前,墨渊仍强撑着施了术法,拼着魂飞魄散,硬是将擎苍锁进了东皇钟。如此,即便祭出了八荒神器之首,鬼族亦没讨到半分便宜。
墨渊夙来觉得法道无趣,论起来却很滚滚不断。是以很多神仙都来同他论法。诸如循环寂灭、民气难测之类,墨渊常常大胜。令人唏嘘。
我将玄女甩到他怀中,今后退到殿门口,惨笑道:“司音平生最悔怨之事就是来这大紫明宫遇见你离镜鬼君。你们佳耦一个狼心一个狗肺倒也真是班配。今后,司音与你大紫明宫不共戴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