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公孙策自包公入朝后,他便提心吊胆,坐立不安,满心要办理行李起家,又恐谎言惑众,只得忍耐。忽听一片声喊,觉得事体不当。正在错愕之际,只见包兴先自出去奉告:“老爷圣上加封龙图阁大学士,派往陈州查赈。”公孙策闻听,这一乐真是喜出望外。包兴道:“特派我前来与先牛商讨,打发报喜人等,不准他们在此喧闹。”公孙策欢欢乐喜,与包兴考虑让步,赏了报喜的去后,未几时包公下朝。大师叩喜已毕。便对公孙策道:“圣上赐我御札三道,先生不成粗心。你须替我细心参详,莫要孤负圣恩。”说罢,包公进内去了。
只见差役禀道:“刘氏与尤氏婆媳俱各传到。”包公叮咛先带刘氏。只见刘氏还是洋洋对劲,上得堂来,一眼瞧见陈大户,不觉红颜更变,形色镇静,免不得向上跪倒。包公却不问她,便叫陈大户与妇人劈面质对。陈大户对着刘氏哭道:“你我干此事,觉得奥妙,再也无人晓得,谁知张有道冤魂告到老爷台前。事已败露,不能不招,我已经画招。你也画了罢,免得皮肉刻苦。”妇人闻听,骂了一声:“朋友!想不到你如此饭桶,没能为!你既招承,我又如何推托呢?”只得向上叩首,道:“谋死亲夫张有道情实,再无别词。就是张致仁调戏一节,也是诬赖他的。”包公也叫画了指模。
又见包公连催外班快传匠役。公孙策见真要办理此事,只得退出,重新将票据细细的搜求,又添上如何包铜叶子,如何钉金钉子,如何安鬼王头,又添上很多样色。未几时,匠役人等来到。公孙策先叫看了模样,然后教他做法。世人不知有何用处,只得按着叮咛的模样荡起,一个个手忙脚乱,整整闹了一夜,方才荡得。包公临上朝时,俱各看了,叮咛用黄箱盛上,抬至朝中,预备御览。
包公谢恩,出朝上轿,刚到贩子之上,见有父老十名一齐跪倒,手持呈词。包公在轿内看得清楚,将脚一跺轿底(这是暗号),顿时轿夫止步打杵。包兴赶紧将轿帘微掀,将呈子递进。未几时,包公叮咛掀起轿帘。包兴赶紧将轿帘掀起。只见包公嗤、嗤将呈子撕了个粉碎,掷于地下,口中说道:“这些刁民!焉有此事?叫处所将他们押去城外,唯恐在城内滋长是非。”说罢,起轿竟自去了。这些父老哭哭啼啼,抱抱怨怨,说道:“我们不辞辛苦奔至京师,希冀伸冤报恨。谁知这位老爷也是怕权势的,真是闻名不如见面。我等冤枉再也无处诉了。”说罢,又大哭起来。中间处所催促,道:“走罢,别叫我们受热。大小是个差使,哭也无益,那边没有屈死的呢?”世人闻听,只得跟从处所出城。刚到城外,只见一骑马飞奔前来,奉告处所道:“送他们出城,你就不必管了,归去罢!”处所赶紧承诺,抽身便归去了。来人倒是包兴,跟定父老,到无人处,方奉告他们道:“老爷不是不准呈子,因市街上耳目过量,泄漏风声,反为不美。老爷叮咛,叫你们俱不成散去,且找幽僻之处藏身,悄悄探听老爷多攒起家时,叫你们一同随去。现在先叫两个丰年纪的,悄悄跟我进城,到衙门有话问呢。”世人闻听,俱各欢乐。此中单叫两个父老,远远跟定包兴,到了开封府。包兴出来回明,方将两个父老带至书房。包公又细细问了一遍。本来是十三家,此中有收监的,有不能来的。包公叮咛:“你们在外不成张扬,俟我起家时一同随行便了。”二老者叩首谢了,仍然出城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