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头遇见庞福,便问道:“有甚么事?”庞福回道:“太守蒋完说告急之事,要立即求见,在软红堂恭候。”庞昱赶紧掸去香灰,清算衣衿,大摇大摆,步人软红堂来。太守拜见已毕,鄙人座坐了。庞昱问道:“太守深夜至此,有何要事?”太守回道:“卑府今早接得文书,圣上特派龙图阁大学士包公前来查赈,算来五日内必到。卑府一闻此信,不堪错愕,特来禀知侯爷,早为筹办才好。”庞昱道:“包黑子乃吾父弟子,谅不敢不躲避我。”蒋完道:“侯爷休如此说。闻得包公秉正忘我。不畏权势,又有钦差御赐御铡三口,甚属可畏。”又往前凑了一凑,道:“侯爷所作之事,莫非包公不晓得么?”庞昱听罢,虽有些发毛,便硬着嘴道:“他晓得,便把我如何样么?”蒋完焦急,道:“‘君子防患已然。’这事非同小可,除非是此时包公死了,万事皆休。”这一句话提示了恶贼,便道:“这有何难!现在我部下有一个懦夫名唤项福,他会飞檐走壁之能,便可派他前去两三站来路上行刺,岂不完了此事?”太守道:“如此甚好。必须以速为妙。”庞昱赶紧叫庞福,去唤项福立即来至堂上。恶奴去未几时,将项福带来,参过庞昱,又见了太守。
此时南侠早在窗外窃听,统统定计话儿俱各听得明白了。因不知项;福是多么人物,便从窗外往里偷看,见公然身材魁伟,丰度雄浑,真是一条豪杰,可惜错投门路。只听庞昱说:“你敢去行刺么?”项福道:“小人受侯爷大恩,别说行刺,就是赴汤投火也是甘心的。”南侠外边听了,不由骂道:“瞧不得这么一条大汉,本来是一个阿谀的狗才。可惜他孤负了好胎骨!”正自暗想,又听庞昱说:“太守,你将此人领去,应如何调派叮咛,务必让步奥妙为妙。”蒋完连连称“是”,告别退出。
臧能见此风景,忙进屋内一看,只见他女人红扑扑的脸,还是坐在炕上发怔,心中好生不乐:“这是如何了?”说罢,在劈面坐了。这妇人因方才也是一惊,一时心内复苏,便道:“你把别人的老婆设想谗谄,本身老婆如此防备。你拍心想想,别人恨你不恨?”一句话问的臧能杜口无言,便拿起壶来,斟上一杯,一饮而尽。未几时,坐立不安,心痒难抓,便道:“不好!奇特得很!”拿起壶来一闻,忙道:“了不得!了不得!快拿凉水来!”本身等不得,立起家来,急找凉水吃下,又叫妇人吃了一口,方问道:“你才吃这酒来么?”妇人道:“因你去后,我刚吃得一杯酒……”将下句咽下去了。又道:“不想庞禄送银子来,才进屋内,放下银子,你就返来了。”臧能道:“还好,还好!佛天保佑!几乎儿把个绿头巾戴上。只是这酒在小玉瓶内,为何跑在这酒壶里来了?好生蹊跷!”妇人方明白,才吃的是藏春酒,几乎儿败了名节,不由的堕泪道:“满是你放心不善,用尽霸术,害人不成,反害了本身。”臧能道:“不消说了,我竟是个混帐东西!看此地也不是久居之地,现在有了这三百两银子,待明早托个变乱,回咱故乡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