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兴上马一抖丝缰,先到天齐庙,撵开闲人,并奉告老道:“钦差大人打此颠末,一概茶水不消。你们服侍完了香,赶紧躲开。我们大人是最爱平静的。”老道连连承诺“是”。正说间,包公已到,包兴赶紧接马。包公进得庙来,便叮咛李才在西殿廊下设了公座。老爷带包兴至正殿。老道将香烛预备齐备,服侍焚香已毕。包兴使个眼色,老道赶紧躲避。包公下殿,来至西廊,人了公位,叮咛世人俱在庙外安息,独留包兴在旁,暗将处所叫出去。
包公问道:“此处四周可有人家没有?”范宗华禀道:“南通大道,东有榆树林,西有黄土岗,北边是破窑:共有不敷二十家人家。”老爷便着处所抗了高脚牌,上面写“放告”二字,叫他知会各家,如有冤枉前来天齐庙申述。范宗华应“是”,即抗了高脚牌,奔至榆树林,见了张家,便问:“张大哥,你打官司不打?”见了李家,便问:“李老二,你冤枉不冤枉?”招的世人无不痛骂:“你是处所,总盼人家打官司,你好讹钱!我们过的好好平静日子,你找上门来叫打官司。没有甚么说的,要打官(观)音寺儿,就和你打。甚么东西!趁早儿滚蛋!真他妈的沮丧!你如何配本处所呢?你给我走罢!”范宗华无法,又到黄土岗,也是如此,被人痛骂返来了。他却不怕骂,不辞辛苦,来到破窑处所,又嚷道:“今有包大人在天齐庙宿坛放告,有冤枉的没有?尽管前去申冤。”一言未了,只听有人应道:“我有冤枉,领我前去。”范宗华一看,说道:“哎哟!我的妈呀!你白叟家有甚么事情,也要打官司呢?”
一日,批摺返来,包公恭接。叩拜毕,翻开一看,见朱批甚属嘉奖:“至公忘我,所办甚是。知府一缺,即差拣员补放。”包公暗自沉吟道:“圣上即使隆眷优渥,现有老贼庞吉在京,见我铡了他的爱子,他焉有悄悄放过之理。这必是他别进谗言,安抚妥了,候我进京时他再摆布于我。必然是这个主张。老贼呀,老贼!我包某秉正忘我,一心为国,焉怕你这鬼鬼祟祟。现在趁此衡量未失,放完赈后,偏要各处访查访查,要作几件惊天动地之事,一来不负朝廷,二来与民除害,三来也显显我包某胸中的抱负。”谁知老爷想到此地,下文就真生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来。
且说张、赵二人押送庞昱到了第宅,即即将庞昱带上堂来。包公见他项带铁锁,赶紧叮咛道:“你等太不晓事,侯爷如何锁得?还不与我卸去!”差役赶紧上前,将锁卸下。庞昱到了此时,不觉就要屈膝。包公道:“不要如此。虽则不成以私废公,但是我与太师有师生之谊,你我乃年家弟兄,有通家之好,不过因有此案,要劈面对证对证,务要实实说来,大师方有个计算。千万不要惧罪躲避。”说毕,叫带上十父老并田忠、田起元及劫掠的妇女,立即提到。包公按呈子一张一张询问。庞昱因见包公方才言语,很有护他的意义;又见和容悦色,一味地筹议,需求设法救他,“莫若他从实应了,求求包黑,或者看爹爹面上往轻里改正改正,也就没了事了。”想罢,说着:“钦差大人不必细问,这些事体俱是犯官一时不明作成,此时悔怨也是迟了。惟求大人笔下超生,犯官戴德不尽!”包公道:“这些事既已招承,另有一事,项福是何人所差?”恶贼闻听,不由的一怔,半晌,答道:“项福乃太守蒋完差来,犯官不知。”包公叮咛:“带项福。”只见项福走上堂来,还是还是形色,并非囚禁的模样。包公道:“项福,你与侯爷劈面对证。”项福上前,对恶贼道:“侯爷不必坦白,统统事体,小人已俱回明大人了。侯爷尽管实说了,大人自有主意。”恶贼见项福如此,也只得应了是本身派来的。包公便叫他画供。恶贼此时也不能不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