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展爷早已列席,将桶扇虚掩,回身复又将灯吹灭。便把外套脱下,内里倒是早已结束伏贴的。悄悄的将宝剑拿在手中,却把桶扇假做一开,只听拍的一声,又是一物打在桶扇上。展爷这才把桶扇一开,跟着劲一伏身窜将出去,只感觉劈面一股北风,嗖的就是一刀。展爷将剑扁着往上一迎,随招随架。用目在星光之下细心观瞧,见来人穿戴簇青的夜行衣靠,脚步聪明,模糊是前在苗家集见的那人。二人也不言语,惟听刀剑之声,叮当乱响。展爷不过抵挡,并不还手。见他刀刀逼紧,门路精奇,南侠悄悄喝采,又想道:“这朋友好不知进退。我让着你,不肯伤你,又何必赶尽扑灭,莫非我还怕你不成?”暗道:“也叫他晓得晓得。”便把宝剑一横,等刀邻近,用个鹤唳长空势,用力往上一削,只听噌的一声,那人的刀已分为两段,不敢进步。只见他将身一纵已上了墙头,展爷一跃身也跟上去;那人却上了耳房,展爷又跃身而上;及至到了耳房,那人却上了大堂的房上;展爷赶至大堂房上,那人一伏身超出脊去。展爷不敢紧追,恐有暗器,却退了几步。从这边房脊刚要超出,瞥见面前一道红光,忙说“不好”,把头一低,刚躲过面门,却把头巾打落。那物落在房上,咕噜噜滚将下去,方知是个石子。
及至到了开封府,便先见了公孙先生与王、马、张、赵等,却不提白玉堂来京,不过略问了问:“一贯有甚么变乱没有?”大师俱言无事,又问展爷道:“大哥被告两个月的假,如何恁早返来?”展爷道:“回家祭扫完了,在家无事,莫若早些返来,免得临期仓猝。”也就讳饰畴昔。他却拜见了相爷,悄悄将白玉堂之事回了。包公听了,叮咛严加防备,设法擒拿。展爷退回公所,自有世人与他拂尘掸尘,连续热烈了几天。展爷却每夜防备,并不见甚么动静。
此时祥符县已将颜查散解到。包公便叫将田氏带下去,叫雨墨跪在一旁。将颜生的招状看了一遍,已然看出马脚,不由悄悄笑道:“一个甘心甘心抵命,一个以死相酬他杀,他二人也可谓为义夫节妇了。”便叫:“带颜查散。”
展爷已从房高低来,找着头巾,同到公所,赶紧穿了衣服,与公孙先生来找包兴,恰遇包兴奉了相爷之命来请二人。二人即便伴同包兴一同来至书房,拜见了包公,便说方才与那人比武景象。“未能拿获,实卑职之过。”包公道:“黑夜之间焉能一战胜利。据我想来,唯恐他别生枝叶,当时更难拿获,倒要大费周折呢。”又叮嘱了一番:“阎署务要谨慎。”展爷与公孙先生连连承诺。二人退出,来至公所,大师计议。唯有赵虎撅着嘴,再也不言语了。自此夜以后,却也无甚动静,唯有谨慎罢了。
只见差役回道:“冯君衡拿到。”包公便叫颜生主仆下去,立即带冯君衡上堂。包公见他兔耳莺腮,蛇眉鼠眼,已知是不良之辈,把惊堂木一拍,道:“冯君衡,快将化名盗财、因奸致命,从实招来!”摆布连声催吓:“讲!讲!讲!”冯君衡道:“没有甚么招的。”包公道:“请大刑!”摆布将三根木望堂上一撂。冯君衡惊骇,只得口吐真相,将如何换扇,如何盗柬,如何二更之时拿了扇柬冒名前去,只因绣红要嚷,如何将她扣喉而死,又如何撇下扇柬,提了承担银两回转书房,重新至尾,陈述一遍。包公问明,叫他画了供,立即请御刑。王、马、张、赵将狗头铡抬来,还是还是章程,顿时将冯君衡铡了。丹墀之下,只吓得柳洪、田氏以及颜生主仆不敢俯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