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然说完,只听有人叫“苦”,把个展爷倒吓了一跳,忙问道:“你是何人?快说。”那人道:“小人姓郭名彰,乃镇江人氏。只因带了女儿上瓜州探亲,不想在渡船遇见头领胡烈,将我父女抢至庄上,欲要将我女儿与甚么五员外为妻。我说我女儿已有人家,今到瓜州探亲就是为完成此事。谁知胡烈听了,顿时翻脸,说小人不识汲引,就把我捆起来,监禁在此。”展爷听罢,气冲牛斗,一声怪叫道:“好白玉堂呀!你作的功德,你还称甚么义士!你只是绿林强寇普通。我展熊飞倘能出此圈套,我与你誓不两立!”郭彰又问了问展爷因何至此,展爷便说了一遍。
本来五间轩子如同楼房普通,早有人从上面东明儿开了槅扇,出去无数庄丁将绒绳系下,先把宝剑摘下来,后把展爷捆缚住了。捆缚之时,说了无数的刻薄挖苦话儿。展爷到了此时,只好置若罔闻,一言不发。又听有个庄丁说:“我们员外同客喝酒,君子醉乡。此时天有三鼓,临时不必回禀,且把他押在通天窟内收起来。我先去找着何头儿,将这宝剑交明,然后再去回话。”说罢,推推拥拥的往南而去。走未几时,只见有个石门,倒是由山根开錾出来的,虽是双门,倒是一扇活的,那一扇是随石的假门,假门上有个大铜环。庄丁上前用力把铜环一拉,上面有动静将那扇活门撑开,方才出来一人,便把展爷推动去。庄丁一放手,铜环往回里一拽,那扇门就关上了。此门非从内里拉环,是再不能开的。展爷到了内里,感觉冷森森一股寒气侵人,本来内里是个嘎嘎形儿,全无抓手,用油灰抹亮,唯独当中却有一缝,望时能够见天。展爷明白叫通天窟。借着天光,又见有一小横匾,上写“气死猫”三个红字,匾是粉白地的。展爷到了此时,不觉长叹一声,道:“哎!我展熊飞枉自受了朝廷的四品保护之职,不想本日误中奸谋,被擒在此。”
此时已交五鼓,这里白爷笑盈盈的道:“展兄,此事若非兄台被擒在山窟以内,小弟如何晓得胡烈所为,几乎儿坏了小弟名头。但小弟的私事已结,只是展兄的官事如何呢?展兄此来必是奉相谕叫小弟跟从入都,但是我白某就如许随了兄台去么?”展爷道:“依你便如何样呢?”玉堂道:“也无别的。小弟既将三宝盗来,现在展兄必须将三宝盗去。倘能如此,小弟甘拜下风,甘心跟从展兄上开封府去;如不能时,展兄也就不必再上陷空岛了。”此话说至此,明露着叫展爷从而后隐姓埋名,再也不必上开封府了。展爷听了,连声道:“很好,很好。我必要问明,在于何日盗宝?”白玉堂道:“日期近了,少了,显得难堪展兄。现在定下旬日期限,过了旬日,展兄只可悄地回开封府罢。”展爷道:“谁与你斗口。俺展熊飞只定于三日内就要得回三宝,当时不要改口。”玉堂道:“如此很好。若要改口,岂是丈夫所为。”说罢,相互击掌。白爷又叫伴当将展爷送到通天窟内。不幸南侠被禁在山沿以内,手中又有利刃,如何能够脱此圈套。临时不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