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里巧逢机遇事,急中生出智谋来。
主仆二人来到铺内,虽是二荤铺,俱是连脊的高楼。包兴引着包公上楼,拣了个千净座儿,包公上座,包兴还是下边打横。跑堂的过来放下杯筷,也有两碟小菜,要了随便的酒饭。顿时候,主仆饱餐已毕,包兴立起家来,向包公悄悄的道:“相公在此等待,别动。小人去找找娘舅就来。”包公点头。
一会儿,小和尚摆上斋来,不过是素菜素饭。主仆二人用毕,天已将晚。包公即命包兴将家伙送至厨房,免得小和尚来回跑。包兴闻听,仓猝把家伙拿起。因不知厨房在那里,出了云堂小院,来至禅院,只见几个年青的妇女花枝招展,联袂嘻笑,说道:“西边云堂小院住下客了,我们今后边去罢。”包兴无处可躲,只得退回,容她们畴昔,才将家伙找着厨房送去,仓猝回至屋内,奉告包公,恐此庙不大温馨。
包兴下楼出了铺子,只见镇上热烈非常,先昂首认准了饭铺字号,倒是望春楼,这才迈步。原筹算来找当铺。到了暗处,将本身内里青绸夹袍蛇退皮脱下来,暂当几串铜钱,雇上一头驴,就说是娘舅处借来的,且混上两天再作事理。不想四五里地长街,南北一向,再没有一个当铺。及至问人时,原有一个当铺,现在倒是只当候赎了。包兴闻听,急得浑身是汗,悄悄说道:“罢咧!这便如何是好?”正在难堪,只见一簇人环绕着旁观。包兴挤出来,见地下铺一张纸,上面笔迹清楚。忽听中间有人侉声侉气说道:“告白”……又说:“白老四是我的朋友,为甚么告他呢?”包兴闻听,不山笑道:“不是这等,待我念来。上面是:‘告白四方仁人君子知之,今有隐逸村内李垂白叟宅内蜜斯被妖迷住,倘有能治邪捉妖者,谢纹银三百两,决不食言。谨此告白。”’包兴念完,心中暗想道:“我何不如此如此。倘若事成,这一起上京便不刻苦了;即或不成,混他两天吃喝也好。”想罢,上前。这恰是:
正在凝神,忽听门外了吊吭哧一声,仿佛砍掉普通,门已开了,出去一人。包兴吓了一跳,门栓已然落地,浑身乱抖,堆缩在一处。只见那人浑身是青,倒是夜行打扮,包公细看不是别人,就是白日在饭店遇见的阿谁武生。包公蓦地觉悟,他与道人有晚间再见一语,此人必是侠客。
主仆二人来至屋中,本来是连舍三间,两明一暗。明间安一磨盘,并方屉罗桶等物,倒是卖豆腐心机。那边有小小土炕,让包公坐下。包兴问道:“白叟家贵姓?”老者道:“老夫姓孟,另有老伴,并无后代,以卖豆腐为生。”包兴道:“白叟家有热水讨一杯吃。”老者道:“我这里有现成的豆腐浆儿,是刚出锅的。”包兴道:“如此更好。”孟老道:“待我拿个灯儿,与你们盛浆。”说罢,在壁子里拿出一个三条腿的桌子放在炕上,又用土坯将那条腿儿支好;翻开旧布帘子,进里屋内,拿出一个黄土泥的蜡台;又在席篓子里摸了半天,摸出一只半截的蜡来,向油灯点着,安设在小桌上。包兴一旁道:“小村中竟有胳膊粗的大蜡。”细看时,影影绰绰,本来是绿的,上面另有“冥路”二字,方才明白是吊丧用过,孟老得来,舍不得点,预备待客的。只见孟老从锅台上拿了一个黄砂碗,用水洗净,盛了一碗白亮亮、热腾腾的浆递与包兴。包兴捧与包公喝时,其苦涩非常。包兴在旁看着,馋的好不难受。只见孟老又盛一碗递与包兴。包兴赶紧接过,如饮甘露普通。他主仆繁忙了一夜,又吃惊骇,今在草房当中如到天国,喝这豆腐浆不亚如饮玉液美酒。未几时,大豆腐得了。孟老化了盐水,又与每人盛了一碗,真是饥渴之下,吃下去肚内暖烘烘的,好生欢愉。又与孟老闲谈,问明路途,方知离三元镇另有不敷二十里之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