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言包公主仆乘马竟奔京师。一日,来至大相国寺门前,包公头晕目炫,竟从顿时栽将下来。包兴一见,赶紧上马看时,只见包公二目双合,牙关紧闭,人事不知。包兴叫着不该,放声大哭。轰动庙中方丈,乃得道高僧,俗家复姓诸葛名遂,法号了然,学问渊深,乃至医卜星相,无一不精,闻得庙外人声,来到庙门以外,近前诊了脉息,说:“无妨,无妨。”又问了方才如何落马的风景,包兴奉告明白。了然便叫僧众帮扶抬到方丈东间,仓猝开方抓药。包兴经心企图煎好。吃未几时,至二鼓气候,只听包公哎呀一声,展开二目,见灯光亮亮,包兴站在一旁,那边椅子上坐着个和尚。包公便问:“此是那边?”包兴便将老爷昏过量时,亏这位徒弟慈悲用药救活的话,说了一回,包公刚要挣扎起来称谢,和尚过来按住,道:“不成劳动,须悄悄放心养神。”
这杨忠夙来好武,胆量甚好,因此人皆称他为“杨大胆”。奉旨赐他宝剑一口,每夜在内巡查。本日领包公进内。他那里瞧得起包公呢,先问了姓,后又问了名,一起称为老黑,又叫老包。来到昭德门,说道:“进了此门,就是内廷了。想不到你七品出息如此造化!本日对了圣心,派你人宫,将来回家到乡里说古去罢。是不是?老黑呀!如何我和你说话,你如何不响呢?”包公无法,答道:“公公说的是。”杨忠又道:“你别和我闹这个整脸儿。我是好顽好乐的。这就是你,别人还凑趣不上呢。”说着话,进了凤右门,只见有多少内侍垂手侍立。内里有一个头领,上前执手,道:“老爷本日有何贵干?”杨忠说:“辛苦,辛苦!咱家奉旨带领此位包先生前到玉宸宫镇邪。此乃奉旨官差。我们完差之时,不定半夜五更返来,可就不照门了,免得又劳动你们。请罢,请罢!”说罢,同了包公,竟奔玉宸宫。只见金碧交辉,光彩烂漫,到了此地,不觉寂然起敬。连杨忠爱说爱笑,到了此地,也就哑口无言了。
过了几日,包公转动如常,才称谢和尚。乃至饮食用药调度,俱已知是和尚的,心中不堪感激。了然细看包公气色,心下明白,便问了年命,细算有百日之难,过了日子就好了,自有机遇,便留住包公在庙内居住。因而将包公改作道人打扮,每日里与了然不是下棋,便是吟诗,相互倾慕。将过了三个月。一日,了然求包公写“夏季唪经祝国裕民”八字,叫和尚在庙门两边粘贴。包公无事,同了然出来,一旁旁观。只见那壁厢来了一个厨子,手提菜筐,走至庙前,不住将包公高低打量,瞧了又瞧,看了又看,直瞅着包公进了庙,他才飞也似地跑了,包公却不在乎,回庙去了。
至次日,包公与展爷告别。四人款留不住,只得送下山来。王朝素与展爷相好,又远送几里。包公与展爷恋恋不舍,无法别离而去。
来至殿门,杨忠止步,悄向包公道:“你是钦奉谕旨,理应进殿除邪。我就在这门槛上照看便了。”包公闻听,轻移快步,侧身而人,来至殿内,内正中设立宝座,赶紧朝上行了三跪九叩之礼。又见中间设立坐位,包公躬身入坐。杨忠见了,心下暗自佩服道:“瞧不得小小官儿,竟自颇知国札。”又见包公如对君父普通,秉正端坐,凝神养性,二目不往四下观瞧,另有一番凛然难犯的神采,不觉的悄悄嘉奖道:“怪不得圣上见了他喜好呢。”正在思惟之际,不觉的角楼漏下。蓦地间听的呼呼风响,杨忠觉的毛发皆竖,赶紧起家,手掣宝剑,试舞一回。要不了几路已然气喘。只得归入殿内,锐气已消,顺步坐在门槛子上。包公在坐上,不由得悄悄发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