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成韫一冲动,几乎吐血。
“那么,阿韫可还气我?”他俄然问道。
伽蓝寺严肃冷峻,隐于玄清山中,四围黄墙,本是一座皇家寺院,专供皇亲国戚礼佛之用。
正说着,响起三声不急不缓的叩门声,他道了声“出去罢”。门被推开,出去一个长得非常精力的丫头。
呵,摆谱?
谢成韫说:“端过来罢。”
进到禅房内,只要蜜斯一人在,舞月不晓得去了那里。她端着托盘对谢成韫道:“蜜斯,粥好了,还热乎着呢。”
“哦?以是,你是因为我没替你将宵光剑要返来才负气住到这里来的?”
一愁便是整整两日。
谢成韫咬牙呵叱道:“还愣着干吗,快去打盆冷水来!”
虚若啊虚若,总不会连你也消逝不见了罢。
谢成韫对小沙弥见礼伸谢:“有劳了。”
……
唐肃却不看她,自顾自把玩动手中的茶盏,悠然道:“好歹也是皇家寺院,用的茶竟然如此不讲究。”
他眉眼含笑,柔情万千,“厥后我想到,如许也好,随时都能过来看你,倒比你住在家里便利多了。”
元冬正坐在角落抱着个针线笸箩一脸温馨地做女红,舞月像个门神严肃地守在门口……
元冬双手谨慎翼翼地捧了碗,送到谢成韫面前。碗中不竭有热气袅袅上升,谢成韫伸手接碗,深吸了一口气,用心将手一偏,一整碗滚烫的粥全洒在了她的手臂上。
元冬前脚刚走,舞月后脚就返来了,两人堪堪错过。谢成韫收回笑容,不露声色将衣袖放下,悄悄在内心策画下一步。
“但是,蜜斯手上的伤要如何是好?不敷药只怕是会恶化,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烫伤药,还不是要找舞月姐姐,那唐公子岂不是迟早会晓得?”元冬越想越绝望,又失声痛哭了起来。
唐肃的嘴角却稍稍翘起,温和了神采道:“他日我让人给你送些好茶过来,嘴这么刁,想来是喝不惯的。”
元冬推开门,谢成韫低头微微提起裙摆,跨过门槛。还没来得及昂首,便闻声元冬吃惊地唤了声“唐公子”。
“那厥后?”谢成韫俄然有些不安起来。
殿内正中供奉释迦牟尼佛。
她猛地抬开端,禅房正中那面墙上一个巨大的“禅”字,唐肃就坐在阿谁“禅”字下,神采间阴晴难辨,一手端着杯盖,一手托着茶杯,迤迤然将茶放到嘴边,浅浅地抿了一口。
“奴婢,奴婢该死,呜呜呜呜……”元冬扑通跪下。
唐肃留下了这么个碍事儿的丫头后便分开了,而谢成韫对着阿谁巨大的“禅”字一时愁肠百结。
有了比较,仿佛还是元冬那丫头敬爱些。她眯了眯眼,成算在心:我不能就这么等死,算计?谁不会!
“有一半是,另有一半……”她黯然,冠冕堂皇道,“确切是为了替母亲超度亡魂。”
小沙弥回道:“阿弥陀佛,施主请自便。”
“我想明白了,肃哥哥都是为了我好。那肃哥哥呢,可曾为了这件事而恼我?”
丫头十四五岁的模样,一出去先朝唐肃见礼道:“公子”。然后规端方矩,站得笔挺。
谢成韫点头,“你找人探听一下便能够寻到此人了,记着了,他的法号叫做虚若。”
还挺有层次,谢成韫内心有些好笑。“如许罢,我传闻这伽蓝寺里有一个和尚,会些歧黄之术,你去找他求点烫伤膏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