俄然面前黑影掠过,劲箭跟着黑影闪过而消逝。
此事其是蹊跷,这男人似在追踪那车夫,看来有什麽凶杀寻仇之事。
胖虎肩膀一扭,以肩上玉笛格开其腕,跟着滴溜溜一个回身,已然转到傻根身后,举掌拍向他后心。世上瘦子皆痴钝迟缓,傻根没想到这个矮冬瓜技艺如此敏捷,一眨眼便移到身后,仓猝回身防备,可转过甚来却没见得瘦子身影,蓦地身后风声急响,傻根大惊当即往前纵跃,倒是俄然感受如撞上一株树,脸庞胸前刺痛,接着双手反转被扣,满身顿时软了下来,一丝力量也无。本来是傻根往前跳闪的刹时,瘦龙张千龙陡地移至他来路之上让他撞了个满怀。
俄然空寂的官道上响起辚辚车声,木轮压霜,一名车夫张口“驱,架喇架喇”声响,催赶健马,击鞭劈拍作响,一辆大车从冷雾寒霜纷飞的山路上疾行而来。拉车的健马口喷白气,冲风冒雨,踢蹄急奔。
傻根当机立断,从怀里取出老熊那把锋利小刀,削断箭尾,二指夹紧箭头用力一拉,把血淋淋的箭杆强行拨出,傻黑低哼一声,痛得晕死畴昔。傻根随即从身上极新的棉袍上割了数根布条下来,绕着傻黑两处伤口缠五圈,止住血液流出。
傻根昂首看着他,面前两人真是太奇特了,一人极矮极胖,一人极高极瘦,却竟然鬼使神差组合在一起,太是成心机,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,说道:“你们射伤了我的兄弟,死期到了。”
大车刚走,脚步声响起,後面一个庄稼男人挑了两萝框大米,迈开大步赶了上来。这两萝框大米压得一根黎木扁担直弯下去,显得非常沉重,但那庄稼汉行若无事,在湿滑道上快步而行,落脚甚轻。这庄稼汉不但力大,并且轻功更是了得。
傻根问道:“是你们发的箭?”
马车行出数里,那庄稼汉固然肩上压著沉严峻米,还是奔驰如飞,俄然道旁树林里竹片儿笃笃笃响,一名白叟挑著一副馄饨担,虚飘飘转入官道,阻在马车之前。此人在泥水中行走,落步甚轻,一双布鞋竟然不湿,轻功之佳,武林中甚是罕见。但见他斗笠和蓑衣上罩满了白霜,在风中一幌一飘,走得歪倾斜斜,这身轻功恰是桂林草上飞岳家的工夫。
大车内坐了三人,两名少女,一名满脸福相的中年人,年纪稍大的少女说道:“爹,到了广州,我要到广州酒家吃最正宗的虾饺点心。”这是江南女人极柔极清的语声,固然车外气温颇低,但听了这柔嫩话音,却令人故意头一暖的感受。她爹爹呵呵一笑道:“好,爹爹每天带你去吃,把你吃成一个胖女人。”另一个少女年纪稍幼,只十四五岁,拉着爹爹的手道:“爹爹,我才不像姐姐这般没出息,整天只挂念着吃,我要上白云山清闲派学艺。”语音柔滑,却多了几分豪气,中年人笑道:“好好,你们想干甚么,爹爹都答允你们。”。
千钧一发之际,站在一旁的傻黑见得仆人危殆,蓦地跃身而起挡在傻根身前,捐躯挡箭,摔落在一旁。傻根死里逃生,顾不得理睬仇敌与伤害,冲到傻黑身边蹲下,只见长箭从它背部插入,箭头破腹而出,利箭竟然将皮坚肉实的野猪射了个对穿!暗红的血从两个伤口渗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