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板娘感觉哪件好?”含月还沉浸替阿宣试衣的兴趣中。身上一分钱没有,却每件都想买归去,让他每天换着搭配穿!唉,在溪云山的时候,糊口虽不敷裕,但从未烦恼过银子的题目。现在寄人篱下,没钱看病不说,买东西还得扣问出钱人的定见。
“呵,本来是有银子拿,难怪你俩在这儿饿着肚子站了大半天,另有精力磨嘴皮子。拿了夸奖,可别忘了来我家吃茶。”
吃完饭,含月清算了碗筷,许娘发起说带他俩去逛街,买些缺的少的日用品。
说话间来到了估衣铺。许娘是老主顾,简朴道明来意,说想替新招的小伴计添置几件得体的衣服,老板就麻溜地翻出了几件成色和剪裁都还不错的布衫布裤来。
含月一想也是,本身客气点矜持点、尽量能不花许娘的钱就不花,却不能委曲了阿宣。因而不再推让,领着阿宣,跟许娘上了街。
见劈面的四只眸子子在含月身上黏着,许娘沉下脸,横过身挡在她前面,顿脚到两名衙役跟前,似怒非怒喝问:“看甚么呢?看甚么呢?这大街上黑灯瞎火的,你们不放亮了招子当真值守,反而盯着小女人冒死看?就凭你俩当值不走心另有占我妹子便宜这两点,哪天见了你们袁捕头,我必然得拿出来好好说事,让他评个公道!”
但是劈面阿宣并不这么想。看着含月目光炯炯,兴趣勃勃在他身前比划衣裳,他脑海里闪现出一些不堪的回想:暗淡的小屋,堆积如山的男童衣衫,赤身赤身的本身,屈辱的行动……场景如剪纸画般缓慢闪现,最后定格在胖老头那张鄙陋却亢奋的脸上,一刹时,仿佛和含月现在的神采重合在了一起,就连含月颈脖处飘出的淡淡暗香,也化作了那老头身上的熏香味,刺鼻得令人堵塞。
许娘点头叹道:“不幸小阿宣这浑身伤口,还穿戴脏兮兮的衣裳裤子。若不从速换身洁净点的,伤口弄不好会传染的吧?”
许娘哑然发笑:“衙役里可没有女子。再说了,即便你工夫不错,敌手毕竟是名震江湖的夜鸢,伤害不说,想从她手里护住书画、满身而退,困难着呢!”
见含月欲言又止,许娘知她脸皮子薄,有难堪之处却说不出口,便开导道:“这有何难,你若急需用钱,问我借便是。毕竟你帮我保住了那一匣子值钱的金饰产业,力所能及的金额内,甚么都好说。”
烛影闲逛的昏黄亮光下,于天涯间隔间打量阿宣,一双水汪汪的异色凤目雏上扬,面若傅粉,嘴似桃瓣,配上得体的衣裳,好似莲花孺子般灵气,又似玩偶般敬爱,一件件衣服比畴昔,就像在玩换装娃娃般风趣,竟教含月莫名地血脉偾张、表情雀跃不已。
“呵,话说得连珠炮似的,还真看不出来,你俩都站这么久了。”许娘轻笑一声,转问道:“明天守在冯府门口干吗?不是说阿谁甚么天下第一的悍贼明晚才来吗?”
高墙大宅,门口还守着官兵,此处是忠河县县衙?含月走得近了,往斜火线昂首一看,门口高悬的匾额上却题着“冯府”二字。本来恰是先前袁雷提到,明晚将被夜鸢盗取书画的那户人家。
此中个子较矮的一人先反应过来,立即将目光从含月身上挪到许娘身上,堆起熟稔的赔笑,“老板娘可嘴下包涵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我俩不知是你家妹子,只是乍一看冷傲,是以多看了两眼,绝非心胸色心。”接着又苦下脸来,要求道:“自中午起,我俩已在这儿站老半天了,一口水没喝,滴米未进,若这么辛苦还被你揪着小辫子,送到袁捕头面前挨一顿骂,唉哟,那真是天大的委曲,叫我俩情何故堪。”